猫儿用力呼，过了大概一分钟才说：“我想跟你说，要是，我是说要是，如果，大夫说，我哩病是白血病里最好哩一情况，我这类型，可多都治好了。

猫儿愣愣地看了柳茂一会儿，轻轻问他：“你，你那时候，是不是可想可想俺妈？想到想跟着她一起死？想死了就能去找她？”

柳茂看着猫儿的脸，慢慢坐在床边：“我不再瞎说，打断你了孩儿，你说吧。”

柳茂满面泪：“是，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我就觉得心跟被掏空了一样，比死还难受。”

柳茂只是摇，一个字都说不来。

*

猫儿摇摇：“没，我，我，我有事想跟你说。”

猫儿看着柳茂伤心绝的神，楞了一会儿，等柳茂稍微平静一，才接着说：“我肯定会好好治疗，争取活下去，我将说哩意思是，如果……”

猫儿说：“我就是想跟你说，如果我治不好，没了，你，别埋怨俺小叔。”猫儿的睛变红，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淌：“俺小叔是真哩对我可好可好，我觉得，就是俺妈活着，您俩加起来，对我最多也就是这么好。

猫儿垂下帘，泪簌簌地往下

“你不会，你不会孩儿……”柳茂的泪瞬间薄而：“猫儿，你不能说不吉利哩话……你肯定会好……”他难受得说不下去了。

“没有那个如果，你不会。”柳茂的泪再次充满了眶。

柳侠挤上公的时候，猫儿正好敲开了小卧室的门。

柳茂站在门内，张得手足无措：“你，你有事儿？你，你不是不了吧？”

柳茂泣不成声：“不会猫儿，不会，你不会死，我也不会埋怨您小叔，这一辈，我最该激哩人就是您小叔，还有您大爷爷您，我咋会埋怨他咧孩儿？”

我啥都不怕，就是怕离开俺小叔，现在最怕哩还有，我要是死了，你会埋怨俺小叔……”

柳茂连连：“你说吧，你说啥我都答应。”

打的，从老杨树胡同到他们住的地方打的要二十二块钱，公只需要三块，今天只有猫儿没和他在一起，他决定坐公车回去。

猫儿还是安静地等待柳茂平静下来，才不急不恼地说：“你坐那儿，听我说完，中不中？”

猫儿往里边走了一步，把门关上，却没往床上坐：“我将睡起来，这会儿没事儿，那个……我，我想跟你说事。”

猫儿说：“可多人都是这样，不活哩人没错，活儿哩到最后落埋怨，谁都能找他一堆错。”他忽然看到了柳茂痛不生的愧疚神，楞了一下：“我，我不那个意思，我不是埋怨你小时候没养我哩事儿，我，我只是怕万一我死了，你会跟电视上演哩那些人样，去不依俺小叔，讹俺小叔。”

所以，我说哩是，如果，如果我没治好，死了……”

柳茂回，把小床上的被往靠墙的地方推，手忙脚地却把枕给卷了起来，下面几沓粉红的东西，他赶快用挡住，把被全拉过去，把枕整个盖了起来，然后转指着床：“你，你来坐床上，我听您三叔说了，你这病，总会觉得没劲，容易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