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眠的声音不大，在这显得空旷的大厅之内怕也传不得多远，但话音方落，便有一童音轻柔在二人耳边响起：“诺。”

便是见惯天下奇珍的靖嘉帝也不由倒一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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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世间因果回，报应不，心不正，何以正？是以最后，大多饲邪，落得不人不鬼的地步——人言而有灵，正主来了，”蓝眠敛袖，将桌上的灵药匣合上，尽数卷靖嘉帝怀中，“陛下九五之尊，人间帝王，自有国运加，紫气护，不惧鬼魅魍魉，但有些事……不该知，还是不知的好。”

靖嘉帝抚着茶盏若有所思，神莫测。

蓝眠招手，那一对木匣便凌空而起，轻轻落在靖嘉帝面前，匣盖打开，竟是一株极品紫芝，其酱紫，状如祥云，约两三指多厚，大小与常人家中的小型磨盘仿佛。

蓝眠抬手，以灵力牵引木匣合上：“陛下以为，此等草药倘若现在珍宝阁的拍卖场中，又能卖多少的价钱？”

“昔日圣王开天辟地，以殉；后天帝建古天，不周山倒；便是再后来，封神榜，多少人能够位列仙班……但如今呢？蓬莱一役，天不存，昆仑山崩，神消亡，到如今又是千百亿年过去了，”蓝眠摇摇，“小三千，大三千，固有无数门林立，却再无上古遗风，长生早已成了妄想——仙人尚且寿元有数不能求得长生，何况凡人乎？”

靖嘉帝靠在引枕上，沉半晌，手中一杯清茶将将凉透，这才：“仙人抚我，结发授长生……朕一直以为只是个传说，不成想，竟真有仙人世作修行之。只是，还请阁主为朕解疑：倘若求长生，又往何从？”

“绯烟，送陛下一程。”

“长生不过一场虚妄，”蓝眠淡淡笑，“自古至今，几人能与天地同寿？”

靖嘉帝苦笑着，何止是见识？这两样宝倘若现世，怕是十万两金才能得其一，而这，几乎要掏空他的私库。

最后，蓝眠看着面失望的靖嘉帝微微一笑：“我等居烟之地，人间无边风月，察人世悲离合，锻有容之心，炼百战之，修和合之，试问陛下，可能猜得我等来历？”

“延年益寿，何如长生不老？”

声音柔中带着些许稚气，一声过后犹如一般再无痕迹。

一时间，整个十二层陷了寂静之中。

而气氛在此时也逐渐沉寂下来，良久，蓝眠喟然一叹：“绯烟，取两株凡品灵药过来，送与陛下。”

良久，靖嘉帝哈了一声：“不对，这不对，江湖上固然也有合宗，但你们……”

“是以，素雪楼不过红尘历练之所，待得勘破红尘，境界圆满，自是该回到来去——不世，如何世，不世又何来世？”

靖嘉帝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千金易得，奇珍难寻……这等品相又能救命的宝，不多见矣……素雪楼的财大气，朕……见识了。”

“……”帝王沉默半晌，方才艰难的吐一个词：“合宗？”

须臾，有一七八岁的女童，捧着一对紫檀就的木匣过来：“阁主。”

蓝眠轻声：“合宗红尘境主之下，首席弟蓝眠，见过陛下。”

再看下一个匣中的品人参，已经脱去分的参尚有成人男手腕细，长有一尺余，须壮，其个之大，实在是人意料。

叹息，“修行之，迎难而上，或修，或炼心，前者千锤百炼，非大毅力者难成，后者红尘，非大智慧者难……”

蓝眠轻笑一声：“这便当是我素雪楼的投名状罢。毕竟，素雪楼只关风月，不闻天下，不担因果，不问尘世，陛下大可放心。”

这话一，便是蓝眠底也浮现几分惊诧，旋即笑：“陛下九五之尊，享一国气运，与我等来说，则是紫气加，如有天助。只要勤公俭德，察百姓疾苦，待到天下大治，海清河晏，自有无上功德、延年益寿，倒也不必苛求修行之。”

“不过是宗门叛逃的外门弟，意志不，受人蛊惑，总想走些捷径，”蓝眠笑了一声，“多以三峰采战之法，夺取他人二气，化为己用……”

蓝眠微微一笑：“我等不过凡尘过客而已，今日因，他日果，若是善因善果倒是一段佳话，若是担了恶因而无补救，怕是要死消，是以这才与民为善，积累功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