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看看房间里，确保妈妈听不到，压低声音说：“只要到这一，就能成为一个普通人，你还小，不了解当一个普通人有多难。爸爸妈妈不希望你成龙成凤，只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就够了。”

其实银霁并不讨厌敢敢。她小时候最喜的动画角是哪吒，《哪吒传奇》里那位，复杂的剧情她还看不懂，只记得有一天，哪吒突然死了，又活了，活了之后变了个样，长了，威风凛凛的，上都是莲。银霁看着莲版哪吒，觉得他又像哥哥又像，生平第一次，被惊艳到移不开睛。

敢敢仰着脖，大大方方地说：“因为我很笨！爸爸说了，他笨，所以才和妈妈结婚，我们的房，就不会塌了！”

后来银霁回想起来，他明明是个商量的语气，在当时却被自己判定为一危险的信号。主要是，他眨着睛等她回答，只要对方给不一个明确的答案，他就永远站在原地等，这样下去，迟早要把全班人的注意力都引过来。

有一堆大人；银礼承只有一个堂，整堂课只有一个老师。想通了这一，银霁获得了一思维模式，后来她自己也承认，它的名字叫“贼”。

敢敢妈妈却有刨问底的架势，兴致盎然地问：“来，臭小，跟叔叔阿姨坦白从宽：你看上人家闺女哪一了？”

连老师都疑惑地看向这边，银霁很害怕，这要怎么等，人是等不没的啊！为了上解决这个问题、重新藏回人群，她抄起桌上的饭碗，把一碗剩饭剩菜尽数扣在敢敢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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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午饭时间快结束了，他钻过68个同学组成的丛林，又跨过二十多个人钻回来，走到银霁面前，嘴里包着饭，齿不清地说：

“在适当的情况下选择最合适的行为，是每个人必修课。”爸爸语重心长地告诫她，也不小孩听不听得懂，“无论怎么选择，本目的是：不要被盯上、不要被记住。”

为了防止被盯上、被记住，银霁努力藏匿在人群中。等她适应了与同龄人的集生活时，却还是让人发现了。

敢敢妈妈朗声大笑，银霁妈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爸爸倒是一不担心自家女儿被人惦记，只贯彻他的藏锋式教育理念：“哎呀。她哪里聪明，小敢敢谬赞了。”

是坐在后排的小男孩，小名叫敢敢，上课睡鼻涕泡，看动画片时最兴，银霁同桌唱歌那天，他到桌上伴舞。

妈妈飞过去的刀，在银霁的回忆中可以翻译成这句话：“你跟一个小兔崽客什么？”

这个敢敢长得就很像哪吒小时候，不知他长大以后会不会也变成莲童。只不过，他俩发型不一样，哪吒上是两个小揪揪，敢敢脑袋后面拖着一条“耗尾”，班上很多小男孩都有，当他们犯错的时候，家长就会一把薅住，“看看你！只长辫不长脑！”

银霁躲在妈妈后不想来。

银霁似懂非懂地：“就像爸爸的发？”

敢敢妈妈也扯着儿的小辫来歉了，爸爸妈妈跟她认识，先没想着计较，还怕把别人家孩给坏了呢。当爸爸得知双方都没有实质的受伤，大松一气，嘴里念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弟弟的事你确实有不对，不过在那个情况下，你是安全的，大家都不怪你。其实，就算你不惹他，他累了，自己也会下来的。有些问题不要急于去解决它，你就坐在原地等，等着等着，嘿，它自己就没了。”

“一剂！一剂！你是最聪明的，等你长大了，我们结婚吧！”

敢敢呆住了，没有哭。土豆丝顺着鼻尖嘴里，他还嚼吧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