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从吸烟区吞云吐雾回来。看到一个穿着大胆的妙龄女郎悠闲地踱步到自己面前，打量了一下自己，嘴角挂着妩媚的微笑，西装革履的男人不由得单手插兜，驻足下来，摘下了墨镜，别在自己的衣领前。

“这位小姐，看起来是在等人？”

“等一位财大气粗、眼光独到的投资商。”

伊塔扭着腰把提前伪造好的名牌按到那男人怀里：“今天这场宴会，来了不少商界有名的人士，可是真适合与我们财团做合伙人的，却不多呢。”

烟鬼接过那张名牌，看到上面印着的职务，是某著名财团高管的秘书。

“喔，聂小红小姐，你是刚才那位刘女士的下属？”

他显然记得来试探过的兰，而且看上去兰给他的印象不错，眯了眯眼睛。

“是啊，刘姐是不是刚说了，关于投资项目详细的介绍，由我来负责？”伊塔作出营业式的笑容，“那王总，咱们也别绕弯子了，继续谈谈这个项目如何？”

烟鬼笑了笑：“呵呵，今天这个宴会真是来对了，一个两个好项目都来拉我入伙。我刚才已对你们刘经理说了，我的生意，在A市的市场已经接近饱和，最近都在筹划开拓其他地方的市场，所以凡是还要在A市投资的项目，都不用谈下去了。”

来了。耳机中传来官方后援的讯息，假意推辞，这是赤焰和烟鬼对暗号的第一步。

伊塔忙赔笑道：“哎呀呀，王总您别急，可巧呢，我们财团也是计划，第四季度就要把新厂子开到C市去，也不要在A市竞争了。您也是这一行的，肯定懂的，C市的市场还有很大的开发空间嘛。”

烟鬼幅度轻微地皱了皱眉，望伊塔脸上瞄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他貌似不动声色地思量片刻，拔出了插在兜里的右手，抖抖袖子，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然后才抬头再次看向伊塔。

“你说的有道理。”他舔了舔唇角，好像有些挑剔似的说，“可我总觉得，还是先落地B市的湾区，来钱会更快。B市政府不是去年才推出了新的补贴政策？那不妨先去湾区多捞一笔。”

其实B市根本没有推出什么开厂子的补贴政策，反而正是C市有补贴的传统，这在如果真的关心那些一线大都会政策的商人们那里，是必然能立刻就发现的漏洞。

但伊塔依然维持着笑意：“王总说得也是。那您是对我们的项目感兴趣了？”

否掉C市提出去B市合作，这便是暗号的第二步。

烟鬼“呵”地裂开嘴角，严肃挑剔的表情被和善的笑容瓦解替代：“其实不瞒你说，我的确对与贵财团合作早有期待，而且下一步正想开拓B市湾区的市场。”

“好极了！我们真是一拍即合啊。”伊塔笑道。

“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多少老板盯着这些机会……”

烟鬼把他沧桑的嗓音压低，勾起嘴角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你们要是真有诚意，就随我移步客房吧，咱们展开聊聊项目规划。”

上钩了。

伊塔将脸上的笑意控制在真诚与营业之间的范围，点头：“好好，王总您请。”

烟鬼抬步在前面走去，背对着伊塔的脸上却消散了假笑，暗自咬了咬牙根。

——暗号是警告，意思是“赤焰”出事了，来的是个假货。

伊塔和藏在耳机另一边的后援人员浑然不觉，只是欢喜地随同烟鬼坐电梯来到了宴会厅上层的宾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