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锦忽而问：“你说，小红杏更玉无瑕还是江过雁？”

这庙宇气派，硫璃鸳鸯瓦盖，屋脊五彩嵌瓷，规模宏大，庄严雄伟。石猫雕自名师巧匠之手，活灵活现，憨态可掬。

他声音低不可闻：“我既希望你是小红杏，又怕你是小红杏。”

杏树枝还绑着很多许愿红绳，微风一，红海翻浪飞舞，依稀有旦唱戏、锣鼓咚锵的声音从前堂传来，一片叫好声。

鸾鸾一顿：“我并非小红杏，如何知晓她的心思？”

她本想在地上捡树枝当铲用，谁知这庙宇的童那么勤快，枯枝落叶都扫净了，她寻摸不到，又不想去掰折生长完好的枝叶。

鸾鸾：“好，我们去找溜溜他们。”

鸾鸾知，这是红玉夫妇，从古至今，传甚广的一对鸳鸯，只不过，赞颂与骂名并存。

抱节真君庙由魏朝荣正帝姬岑赐名，连牌匾金字都是她亲笔所写，供奉她的表哥，也就是魏朝碧虚公玉无瑕，由他生前医治过的病患家属筹钱所修建。

剑若霜雪，周银辉。锋芒温，暗藏锐利。

后半句话，她没忍心说，但陆云锦很快明白她的用意，心中难过，但他还是先顾着她：“我帮你一块。”

陆云锦想了想，却邪剑，随便挽了个剑反转剑柄递给她，“虽不趁手，但姑娘将就着用吧。”

她伸手接过剑，指尖挲剑鞘金环，心念一动，问：“习武人最在乎自己的武，你当真愿意借我铲土？”

剑毫无修饰雕刻，只余剑柄镀染金环，仿佛日月光辉，像他这个人，只是缺了两条飞扬的剑穗增。

陆云锦并不觉得勉，微微一笑：“却邪可以是一把剑，也可以是一把铲，取决于使用者，再者，它充当一回铲，也不会失了剑的利气。我只为它能让姑娘解围而到由衷的兴。”

*

总归来说，丹青老师与自己的女学生在一起，尤其小红杏还是有夫之妇，更甚者，他们那时候于男尊女卑的魏朝文德年代，这段关系到底禁忌，有多少人追捧，就有多少人吐。

鸾鸾第一次仔细打量陆云锦的这把佩剑。

陆云锦没再说话，两人一起捡完发簪，往抱节真君庙去。

（注：却邪——无念念即正，有念念成邪。）

鸾鸾握剑鞘，本想谢，又觉多余，到底转过，在杏树底下寻了块松的地，用却邪剑“吭哧吭哧”挖土，将破碎的人蕉发簪埋土里，重新盖上细密的沙土，她心才舒气。

鸾鸾不明所以，却也没再问，只是仰看一树杏，乞巧佳节，这给面，开得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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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鸾不知为何有心虚，轻轻“嗯”一声。

鸾鸾忽而起了念，：“我想把大师兄送我的簪埋在这儿。”想来，抱节真君会保佑她和大师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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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待她，从来真诚，不掺半句假话。所以，即使并无撩拨鸾鸾的意思，说的话也足够叫人心小鹿撞。

前者，他还有局的可能，后者，他无法忍受，人如此，谁不盼人心中只有自己？

陆云锦自嘲一笑：“没什么，是我着相了。”

陆云锦见她为了一发簪如此难过，心中不是滋味，“这是陈谓送你的？”虽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他料定，这是陈谓送她的定情信，鸾鸾才会如此珍惜。

陆云锦站在杏树下，清亮月光被繁密叶遮挡，只余细碎的光，陆云锦的脸庞半明半暗，幽幽沉寂。

陆云锦站她一侧，等她好，接过剑，用帕拭净剑柄，重新回剑鞘。

“我们去前面看戏吧。”

鸾鸾没听清，问：“你方才说什么？”

墙人画屏栩栩如生，一对情人手牵手互视彼此，嘴角带笑，女孩上梳着复古的猫耳朵发髻，男指间佩一枚玉龙扳指。

鸾鸾：“不用。”

上书：一生一世一双人，永永远远不分离。

若我，为何不能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