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一扫而空，神相的心情愉好不容易稍稍放松，却迎来了忽然造访的碎梦。

碎梦在他的面前，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有没有想过，换个人喜欢。

他忘记了，即便碎梦和素问之间并没有特殊的关系，他也是不可能会喜欢上自己的。

手指在这一刻变得冰冷，神相紧咬牙关，深呼出一口气，良久吐出一句话。

“我做不到。”

这才是他最可悲的地方。知道这是一条充满荆棘、遍布毒潭的歧路，可不管怎样劝解自己，神相却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对碎梦的喜欢。只要是一想到这些年来与他相交的场景，心便不受控制地被牵动了。

他一生都未曾遇到过几个这样重要的人，这样深厚的感情，怎么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便被剔除的啊。

碎梦望着他，神色凝重。“那你难道就打算这样一直因为她难过吗？”

神相没料到碎梦此时还会对他说出关心的话语，慌忙解释：“我其实也没有很难过……”说到一半骤然察觉到不对，神相猛地抬头：“等一下，她是谁？我因为谁难过？”

碎梦略带疑惑地答：“素问啊，你难道不是喜欢她吗？”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起来了。

首先是巨大的喜悦几乎要冲破神相的心脏。他万万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原来碎梦是产生了这样的误解，原来他还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仅仅是想到此处，神相便已经激动地快要站不稳。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准备找理由糊弄过去，却被在一旁观察的碎梦抓住了手腕。

碎梦紧盯着神相上扬的嘴角，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忽然间，头脑里闪过一道火花，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脑海涌现。碎梦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急促起来，斟酌了许久，终于发出了询问。

“难道你喜欢的人，其实是我？”

神相的大脑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在一片混沌之中，他仿佛无法思考，只是觉得很奇怪，这样的眼神很奇怪。像是盯着猎物的眼神，让他想尽办法都无法挣脱……他试图回答，却说不出不喜欢，心中的胆怯又迫使他错开与碎梦对视的目光，面颊在这一刻烧得通红。

他听见碎梦又问了一遍。“你喜欢我，是这样吗？”

像是给滚烫的开水又继续添加了一把柴火，神相已经忍无可忍，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瞪向了碎梦。

“你就非要我说出来吗！”

碎梦觉得喉咙一阵干燥。他伸手将神相的身躯紧紧抱住，再也不必压抑自己激动的心绪。

“要。我就是很想听……算了，其实换我来说也可以。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喜欢了你好多年……”

神相不可置信地看着碎梦，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到对方捧起自己的脸，贴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温热的吐息在他们的双唇间交换游离，神相整个人都僵住了，感觉魂魄似乎都要离开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