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柳棠好几日都没chu现。

池柳分的丫鬟不知为何换了一个，新换的丫鬟名叫碎雪，似乎对他十分畏惧，平日里都不敢抬tou看他，第一次给他倒水时手都在发抖。

池柳心gan疑惑，却也无心追究，他修养了好几日，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些。

往日的记忆依旧像蒙在薄雾里看不清楚，却已经有了些模糊的lun廓。

池柳换上了柳棠特意差人送来的长衫，坐在院子里，盯着一旁的hua草神游天外，这几日柳棠没少差人送东西过来，各zhonghuahua草草还有字画，叫他挑喜huan的往墙上挂，走的时候还顺带拿走了他的旧wu，说是要重新替换，拿chu去却又直接在院里烧了，以前的那些脂粉旗袍一样没剩。

池柳站在阶上，yan底映着那一团烈火，不知为何有zhong解脱gan，所有提示着他自己是个小倌的东西都被烧了，仿佛他过的那段肮脏岁月也被一同点着，烧为灰烬。

他关上门没在看，转tou对着那一堆字画苦笑，他连字都不认几个那里还会看这些，只能叫碎雪随便挑了几个挂上去。

他一直试图回想以前的记忆，从前他从未有过这zhong念tou，只觉得活下来就好，现在终于摆脱了靠日日被人玩弄过活的日子，才有了时间回想。

他疑心那日zuo的梦，想看清楚梦里的人究竟是谁，每次回忆却都会tou痛yu裂。

池柳叹了口气，心中愈发烦躁，这火是冲着自己的，也没地儿发chu来，只能自己生闷气。

他烦心地喝了口水，将茶杯重重放在了石桌上。

旁边忽地传来重wu落地的声音，他转tou去看，发现碎雪跪在地上发着细微的抖，

碎雪见他看过来，急忙磕了个tou伏在地上dao：“是我伺候不周……我这就给您换杯茶。”说着膝行过去拿了新的茶盏倒了一杯递给他。

池柳看着她的侧脸疑惑dao：“你为何如此惧怕我？”

碎雪听了抖得更厉害了，茶盏中的水顺着杯沿撒了chu来，tang得她手指一片血红。

池柳不愿为难他人，伸chu手接过那茶盏放在了桌子上，顿了片刻问dao：“水兰呢？这几日怎么没见她。”

碎雪yan神慌luan，只说：“水兰姐姐被调去别的院中伺候了。”

“您是觉着我哪里伺候不周吗？您告诉我，我一定改。”

池柳不动声se，端起茶盏chui了chui，喝了两口。

这茶叶用的也是好茶，茶汤闻起来有果香，喝进嘴里滋味醇厚，馥郁nong1香。

他本来懒得理别人，此刻却忽然来了兴致，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搞搞清楚。

“你去告诉大夫人，我想换个丫鬟，就换回原本那个水兰。”池柳nie着茶盏，垂眸观察着碎雪面上的表情。

碎雪闻言登时便崩溃了，刚一抬脸便有两滴泪坠落。

“或者你跟我说实话，我就当无事发生。”

碎雪犹豫再三，看着池柳袍角，不敢托大，便如实说了chu来。

那日池柳进门时，柳棠早早安排了人收拾chu一间屋子，却又不知为何一件新家ju也没添。

那屋子里就一个柜子一张床，还有张桌子，快赶上下人院的简陋程度。

水兰见了便以为大夫人不喜五姨太，收拾也没收拾，早早沏了壶茶便了事。

事后第二日，柳棠还没顾得上去找水兰，水兰便自己撞了上来，对着柳棠yan眶han泪称不愿伺候卑贱之人。

她一人自顾自说完才意识到不对，抬yan对上柳棠的目光，抖了一下。

那双yan明明han着笑，却让她冒了冷汗。

柳棠叫人将她吊了起来，亲手打了几十鞭，待到她奄奄一息时，叫人拿了碎冰sai进伤口中，rong化了便时时往里添，顺带叫来了所有丫鬟，就那样看着碎雪，等她什么时候死了就能离开。

chu1罚的理由也前所未见，说她伺候不周，叫五姨太和大夫人喝了冷茶。

柳棠手重，水兰被打得pi开rou绽，血水直往外pen，就这样ying生生吊了一上午才气绝。

她脚下rong化的冰水混着血水滴滴答答，让所有人在炎炎夏日生chu了寒意。

池柳抿chun，不知为何忽地生chu一个念tou。

柳棠拿着鞭子的手一定很好看。

他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念tou逗笑了，觉得荒谬至极，自己不应觉得恐惧吗。

如此喜怒无常的暴戾之人，虽然举止间看着有顾媚态，总会将人骗住，仿佛真的是个寻常妇人，接近了却才发现原来是个痞子。

但他却又莫名肯定，那手里攥着的鞭子一定不会打在自己shen上。

池柳想着想着又收了笑，an照大夫人那奇怪的癖好，会不会打在自己shen上还真说不好。

他看着地上还在发抖的碎雪叹了口气dao：“你忙你的，我不会跟大夫人说的。”

池柳看着空dangdang的院门口疑惑，柳棠许久没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