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哥哥，要保护好妹妹。

“哥，”陈数以为已经睡着的陈默突然说话，她的声音很冷静，又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安静的房间泛起涟漪。

——再也再也不会跟妹妹分开了。

对哦，陈数忙起来全忘了，“那你先吃，能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给哥。”

“睡吧，哥一直在。”

陈默抬脚走了去，陈数回看了看她，“今晚你先睡哥床上，哥在旁边打地铺陪你，”又开玩笑地笑着说：“现在茉茉还害怕小鬼吗？”

陈数听着，“嗯”了一声，他现在说话肯定会带着哭腔。在妹妹面前老哭，太丢人了。

完发，陈数让陈默坐到餐桌前，他去盛饭。

还跟以前一样。哭鬼。

夜了，陈数却觉得心里酸酸的。

洗完澡，陈默把镜上的痕用手抹掉，走浴室。陈数完饭坐在餐桌前等着，饭没盛来留在锅里保温。

陈数的碰到了她的手脚，果然冰凉，他赶抱了妹妹，双脚抵在她的脚掌下传递量，又把妹妹的手放到自己的肚下着。

陈默不怨了。

陈数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躺好了。

跟个小孩一样，她自己都没哭。

房间的气开得足足的，被也香香的，陈默躺得很舒服。

陈数拿着风机电的手顿了下，“过来，哥给你。”

是他的错。

“早就不怕了。”陈默撇撇嘴说。

陈默乖乖走过去，她知怎么让她哥愧疚。

透过镜面，她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又想到了记忆中的她哥，她哥看着还跟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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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是我懒得扎才让小姨剪掉的。住在那个房间是我自己要求的，因为刘雨欣晚上睡觉总是动。把衣服让给刘雨欣我会过得更好。”

最后，陈默当然没吃完，剩下的被陈数消灭掉。

“茉茉长大喽。”陈数把她的被角的严严实实的，不会漏一风，“晚安。”

他关上灯，躺自己的被窝里。

把浴室的镜染上一层雾气，她走到镜前，看见的只有模糊不清的影。她伸被泡的有些皱缩的手指，在镜上一笔一画地写下——哥哥。

“所以，你别自责了，也别哭了。而且我不是回来了吗。”

陈数不再泪了，此时此刻抱着妹妹，他心里只有一个念。

从中午见到陈默开始，他就不好了。他以为妹妹在小姨家会比跟着自己一个小伙过得要好。

陈数也笑了，没反驳，反而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下抵着她的发，像小时候妈妈的那样。

从发丝间的白脖颈，细腻又纤弱，好像轻轻一折就会断掉。需要好好保护。

陈默眨了眨：“没找到，而且发短，得快。我在小姨家习惯了。”

陈默走过来时，她哥正背对着门弯腰给床换被单，短袖的衣摆下一截腰，薄薄的一层肌覆盖其上，随着他的动作收缩又伸展。

不敢想她是在那里过的是什么日。被剪得“好打理”的短发，吃果前的看人，瘦小的，住在那么小又没窗的房间会不会觉得闷，衣服又是怎么让给别人，尤其是，看到哥哥都不敢说话。

陈数的拳在被下握得的，他真是错得不能再错。

“怎么没发？”陈数站起来走到卫生间拿风机。

趁着妹妹刷牙的时间，陈数从柜里拿一床被铺到了自己屋里的地上。今天回来得突然，妹妹的房间他没打扫，虽然不脏，但两年多没住人，空气还是不好。

没想到，没想到。

静静的房间里，躺了两个人。

“……可我刚才还吃了烤红薯”

是啊，在小姨家的那两年，一个人在小小的屋里睡了八百多个夜晚，她早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不是傻，在小姨家过的也没那么糟。”

陈默受着她哥这一系列动作，笑了，闭着懒洋洋地说：“你好像妈妈啊。”

床上的陈默微微叹了气，下午的话还是有些重了。她掀起被，光脚走下来，钻陈数的被窝。

你是混账吗，居然把妹妹丢给别人，你让她受了多少苦你知吗。陈数你真是垃圾混啊。他心里无能怒吼。

她伸手抚平了皱着的眉，又探亲了亲那双还在泪的睛，“别哭了，”然后钻她哥怀里，“我的被窝不起来，睡不着。”

就像妈妈去世时他说得那样：“我是哥哥，要保护好妹妹。”

陈数认真地哄她：“茉茉，你太瘦了，要多吃一。”

“我吃不完。”陈默看着自己面前的满满一碗，脸上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