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对不会说话、只知埋睡大觉的小公主倒是无人在意，老外婆抓住机会，趁着夜“偷龙转凤”，成功将小知宁和真千金掉包了。

但小知宁并不是在这家医院生，这才久久寻不到线索，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蛛丝迹，真千金还是找到了——

说来也巧，产科的医生护士们都忙着讨好苏家少夫人这尊大金佛。

明明和这位夫人怀里宝贝着的小千金，是差不多的年纪，可一个是在天上绵绵的云彩堆里，一个却是在地下踩一脚就会陷去的泥坑坑里——

父亲忙工作，母亲一扎在在她的音乐事业里，见天地全世界飞，偶尔回来，就是端着清冷的名媛贵妇范，去各际应酬。

听着吕如画痛彻心扉的哭泣与噎，苏知宁脊背生寒。

苏清辞抬手拥住哭得泣不成声的妻，柔声安，“……如画，别哭了，你不好，要好好保重自己，总不能还没有找到女儿，你就自己把哭垮了。”

说也巧了，有一次外婆走错楼层，看到了刚生下女儿的苏夫人，见她看着漂亮贵，气质不凡，病床周围又是鲜果，又是绿绿的档衣玩，连写着外国字的粉罐都堆堆摞摞的好大一堆。

有些念。

一面想着，能在京都找找外孙女那个狠辣无情的亲爹，可人海茫茫，她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女人，连个名字都不知，哪里寻得到人？

发人送黑发人，她的老母亲留下了一堆外债，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外孙女。

“如画，不好意思。这样，你先去，我明日签完合同就立即发，一定和你一起把女儿接回来。”

一旦生了。

至于十二岁后，那本就是一再没有多看过她了。

“可苏总，和国外的合同明天下午要签字，这一单公司上下熬了大半年，天天加班到十，这才辛苦拿了下来——”站在一旁的陆助理适时声，言又止。

“清辞，我们可怜的孩，连上学还得起早贪黑，每天要走十几里山路，寒假暑假，还要去山上采药卖钱，给自己挣学费、生活费，那黑心的老太婆天杀的，她，她怎么敢如此苛待我们的宝贝女儿？”

外婆留意起了苏夫人刚生的小女儿，早产的小婴儿先天不足，看着也黄黄瘦瘦的，闭起来一直睡大觉，和她家小小一只的外孙女，似乎看不什么区别，若是……

指责她练琴没有天赋，不什么乐都只学得，没有继承她的音乐才能，不她如何讨好，她如何优秀，母亲都不喜她。

当时重调查的是在同一医院、同一时间生的婴孩。

她一向知自己父母缘薄，自小养在祖父祖母膝下。

苏清辞闻言一顿，他取下鼻梁上架着的金丝镜，困倦地了眉心。

她以为是祖母说的缘故，因为母亲生她时吃了好大的苦，伤了，再也不能生育，她以为母亲埋怨她是个女儿，不是能帮助她在苏家站稳脚跟的儿——

十二岁前偶尔看一她，就是一脸的不耐烦。

“清辞，我们的宝贝女儿吃了太多苦了，我们一起，一起去把我们的小宁宁接回来好不好？”

外婆就背着刚生一周的小知宁来到京都，一面帮忙照顾亲戚。

外婆想起自己小小的外孙女，面黄肌瘦，穿着旧衣裳，连最便宜的粉都吃不起，只能吃米糊糊，还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正好外婆有个亲戚债主，生了大病来京都住院，还不了钱力也是好的，就喊她来当护工照顾一下。

家里是一贫如洗，有债要还，又有小娃娃要养。

就如野草般肆意生长起来了。

优雅、清冷的苏夫人，又何曾为她这个“女儿”过一滴泪？！怪不得，怪不得，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