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不知。

原本在她睁开眼那一刻，是看到对面镜中的身影的，但也只是一瞬，快到仿佛是错觉，随后黑雾便笼罩了那个朦胧的影子。

那个影子身形颀长，容貌之下却全是模糊的，温若心里默念，千万要是她才好。

可任凭她怎么仔细辨别，那个人影也仅仅是“看着”像青蘅君，却也可以是这普天下任何一个人，她不能仅凭自己的想象，便把人直接嵌进去。

何况她靠近镜面一步，镜中人像是活的一般，便跟着后退一步，无法窥得那人哪怕一星半点的样貌。

“这可奇了。”角落里响起搂主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辨年龄。

“要么就有，要么便无，怎么这看着有有无无的？老朽这么些年做生意下来，可从未碰到这种情况。”

温若听见声音，心内也不免慌乱，她便循着声音看过去。

“你看我也没用。给你预定位置的人，她自己测了好几次了，什么也没有。”

“您是说，青蘅君扶翎吗？”

“正是。”那人一身宽大黑袍，走近了些，“可她的情况反而好解释，要么就是无此人，要么...就是她自己有问题。”

“...什么...问题？”

于是温若只淡淡和几位素未谋面的姑娘打了招呼便离开，看也不看扶翎一眼，便径直往前走去。

扶翎心下如麻，几步追上去，连身后叶芝身后越来越远的叫声也全然未应。

此时夜色悄然降临，方巧沉在暮色间，天地一线橙红相接，远远看去，形如火烧。

这几日两人都留宿在雍华楼的天字一号客馆内，最近顶楼的一层。雍华楼的装修比那之前的小店有过之而无不及。

屋顶琉璃瓦，檐边琉璃珠，顶上四角各角镶了偌大的靛水珍珠，骨边大大小小的玉珠更是不计其数，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很有钱似的。

第一晚扶翎带着温若来到这时，温若抬头看了眼，为天南都的奢侈而惊叹，同时不由疑惑道：“这个楼布置得这么有钱，不怕被人偷吗？”

扶翎一张面瘫脸，却难得被她逗笑，她笑笑说：“有没有可能，小贼根本上不来呢？”

不说天南都的富庶情况，仅这楼下人群中穿插的不少人便在时刻巡逻监管。毕竟钱多的地方时期也多，为了避免许多偷盗之事，这里的值守巡视力度也是一等一的强。

何况，穷人第一眼便会被这豪奢吓得不敢进门才是，而真正有钱的，能住到顶层的人，更是欣赏之心多过窃思。

那时扶翎见着屋檐上溢彩流光，将温若白皙的面庞衬得有如凉玉剔透，颊边淡淡的粉，暖亮光照下还能看出脸颊上细细的绒毛，樱唇也随着她说话而一开一合的。

她当时心内忽生出一种冲动，觉得温若...诱人极了。

便让人忍不住，很想去亲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