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世人皆如凡尘之影（下）

面对卡俄斯的发问，那团凝聚成人形的黑雾毫无反应，连一丝摇晃都没有。

……难dao是她gan觉错了？yan前的这团东西并不是尼德霍格？卡俄斯绕过黑雾、走进屋内，一边观察一边想。

进了室内，卡俄斯才下意识地因为这里的yin冷打了个寒颤。现在已经是上午时分，客厅里没有开灯，照dao理也应该明亮如白昼。可窗帘被严严实实地拉上，只有一些依稀的光亮she1进屋内，勉qiang用于照明。

在这半两不亮的氛围之中，餐桌上那明显是吃了一半、匆忙中止的饭菜，空无一人的座位……

卡俄斯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觉得自己的家yin森可怕。想也知dao，这zhong若有若无的奇异gan受，究竟是谁的手笔。

卡俄斯当即转shen，又回到玄关chu1，对着杵在原地的黑雾：「……哥哥，您是觉得我们家还不够凉快吗？还是说觉得采光太好了？」

言下之意：这整得又是哪一chu？

话音一落，那团黑雾瞬间如同被疾风掠过般在原地消散，人影彻底消失不见。

卡俄斯愣了几秒，立刻上前查看，试图gan知到一些气息抑或是蛛丝ma迹。然而那黑雾就如同不曾存在过一样，连一粒灰尘都没剩下。

不是尼德霍格……既然如此，他到底去哪里了？

尽guan已经经历过一次差不多的情形，但这次卡俄斯不信邪，立刻将整个宅子翻了一遍，试图将他找chu来。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bu搜寻完毕，依旧没有发现半个人影。除了那几盆可笑的hua草，她甚至找不到半点有人生活在此的痕迹。

最后，卡俄斯将目光投向了那张还残余饭菜的餐桌。已经是残羹冷炙，但基本都是卡俄斯喜huan的口味。

虽然不知dao尼德霍格又想闹些什么，但好歹也是他辛苦zuo的，不应该浪费食wu——重要的是，她刚刚在奥斐利尔那里gen本没怎么吃，压力太大了。

卡俄斯干脆将汤zhi、niu排这些拿进厨房重加工了一下，坐在餐桌边上，尽量解决了大bu分食wu。那块niu排起初一切正常，颇有嚼劲、rou质鲜mei。可越吃到后面，她越觉得那东西味同嚼蜡，简直是难以下咽。

她差点没被这一口噎死，赶忙去汤盆中的勺子。

一只手拿起汤勺，递到了她的手中。

「谢谢。」卡俄斯下意识说。攥着手中汤勺，她才突然察觉有什么不对劲。

大厅空旷，安静到只能听见时钟指针的走动。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那汤勺如同tang手山芋，猛地一颤便掉落在地，砸在柔ruan的地毯上。

一只手捡起那只汤勺，缓慢地放进了卡俄斯摊开的掌心。冰冷的chu2gan包裹住她的手掌，慢慢地收拢她的五指，牢牢攥jin了勺柄。

「小心。」

有人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卡俄斯猛地转过tou，背后空无一wu，连个影子都没有。可掌心那gu冷意还未彻底消散，就像那只手还覆在她的手上一样。

「……我认为。」她说，「有什么事，我们不妨直说。实在没必要装神弄鬼地吓我。」

一dao若有若无的轻笑声，自她耳侧chui了过去。

jin接着，是一阵清晰的、什么东西与地板moca的声音，由远及近。就像是有个人拖着椅子，走到了她的shen后。

背后覆上了一层冰冷的温度。

「你说错了，小卡。」声音自她shen后传来，听上去平静得一如往常，「我本来就是鬼。你们能看见我，是因为我修改了你们的认知。」

「什么意思？」卡俄斯没回tou，「那您现在是不想让我看见您吗？」

「……小卡。」那个声音没有回应，只是兀自说着，「我存在了太长时间。哪怕是『死去』的日子，也长达千万年。」

他的嗓音和缓而平稳，安然得像是在娓娓dao来一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可那声音钻进耳中，卡俄斯却只能gan受到如霜雪般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