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握着自己的剑，行着自己的骑士，为自己的选择付代价。即便因此献上命、败名裂，他不会有一句怨言。

倘若前之人是尼德霍格，是奥斐利尔，她或许还能奢望着能够改变他们的看法。可这人是亚瑟，本来就没有心的打算，既然对方拿诚意，那她收着就是了。

亚瑟脑不够聪明，听不弦外之音，可却在此刻差错般懂了她的意思。泛着艳红的眶中，漂亮的冰蓝瞳里，星星的光影闪烁着，

以……」他一个音节刚说，脸就不自然地往一边偏了偏，掩盖自己疲惫的双与泛起不自然红的脸颊，支支吾吾地说，「以前的事，我……」

可母亲不一样。她没有剑，也没有法，没有可以信任的家人与亲友，连视为依靠的丈夫也抛弃了她。她只剩下他，倘若他不了任何事，那就只能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大床上，在孤寂和绝望之中等待死亡。

她这话说得和善，其实却对原谅与接受歉之类的事只字不提，简直像先用这句话敷衍一下。

卡俄斯沉默地看着亚瑟低下颅，卑微地向她请愿。

贵族理解不了自己的傲慢何错之有。他并非觉得自己错了，他只是意识到自己再也无能为力了。

亚瑟没有求过人。

……原来没有公爵之带来的地位与份，他就什么都没有。

他只能恳求一个曾经被自己看不起过、侮辱过、伤害过的人，恳求她原谅一个无耻之徒的所作所为，恳求她不计前嫌地帮他。亚瑟觉得自己恶心至极，但他只能这么。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她，看到这一幕或许会觉得解气吧。可现在她只觉得悲哀。

他这个玩笑过于地狱，卡俄斯笑一声，决定还是不回复为妙。见着底下两人开始窃窃私语，亚瑟停下了那语焉不详的表述，双沉沉地看向她。

他就站在那楼梯上「我」了半天，愣是没说个所以然。卡俄斯倒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他说，可埃尔伯特却站不住了，咂了咂嘴，悄悄附耳到卡俄斯边上：「他这是要跟你表白？现在这时候？真是母慈孝……」

声音却低哑而破碎：「我知我很无耻，但是……求求你。」

————————————————

他一气，眶微红着，朝卡俄斯低声说。

「求你救救她、救救我母亲……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卡俄斯以为他是要对曾经两人之间的误会一些解释，却没料到对方真的了歉。她愣了下，随即摇摇，在埃尔伯特震惊的神中回答：「不用这么在意，你没什么过分的事。」

「……」

「……以前的事，对不起。」

?s i mi sh u w u .com

哪怕面对死亡、面对友人的抛弃、面对喜之人的背叛，他也从未低下过颅。

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把抬起来吧。」她说，「那不是需要你如此恳求的事。那是我们的工作。」

卡俄斯：你不是认识到自己错了。你只是知自己要死了：）

埃尔伯特：（咂嘴）德绑架？

在周围的一切发生剧变，曾经能保护他的全都离他而去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什么也不了。他甚至没有办法去为自己的母亲找一位阶法师，或是一位真正值得信任的医师，在母亲不知蒙受何人迫害的当下，他竟然只能在餐厅里，和两个貌岸然的混账虚与委蛇，吃一顿可笑的「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