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被他护在后，毫发无损。再看兰濯，面却有些发白，脚下险些站立不稳，全靠阿扶他一把，才没跌尘泥。

老不死的竟有如此行！阿心下一惊，兰濯修为，诸多大妖中已算得挑中的挑，跻半仙也未尝不可。老一招把他打成这样，难中还有中手？

无巧不成书，老和尚年事已，难免肾不足，下时有滴沥不尽的病。阿劈盖脸一顿好骂，正是他心痛，当下恼得秃红涨，白须颤抖，勉力将禅杖舞得虎虎生风，看准阿疾步杀来。

阿抬给兰濯递了个笑，对着余下几个尚可抬行走的僧人，当就是一刀。

“走。”他开合，无声地命令她，“快走。”

这话十分肮脏，并非最佳准。她同兰濯待久了，常暗自琢磨骂人不吐脏字的诀窍。事急，她多少顾不得了，尽捡着凡人骂架屎名言警句，全屙在老和尚耳朵里。

这厢小儿女拉拉扯扯，那厢老和尚不待情鸳鸯。沉香禅杖捶地，霜银法阵登时大亮，顷刻间千万法咒如离弦之箭，直冲要害。兰濯上前抵挡，将法咒悉数转向脚下山麓。烟尘，满山苍然翠绿堪堪打散一多半，遍地残枝断叶。

“畜生里都是畜生！”阿不三七二十一，从兰濯背后探脑袋，脆生生骂回去，“老不死的秃驴，若没你那脏心烂肺的祖师撑腰，姑打得你兜跑窜稀！”

老和尚披锦斓八宝袈裟，脚蹬五彩金银莲鞋，手捻一百零八颗陀罗尼菩提念珠，边一白蓬蓬山羊胡，面上一双皱塌塌三角，颤颤巍巍举起禅杖：“何方妖孽，捣毁山门，还不快束手就擒！”

兵之，可轻、可重、可锐、可钝，随心而为，不落窠臼。刀锋划过，僧人们无不衣衫不

不了，断没有临阵脱逃的理。阿咬牙预备搏命，兰濯仿佛读透她的心思似的，缓缓摇了摇。

这便是了，她心下了然。刚要迈步举刀，后脖颈却被一只手抓住，猝不及防向后连退好几步。

走，能走到哪里去？叫阿撇下他独自逃命，除非太从海里来！阿急得泪汪汪，老和尚得意大笑：“畜生就是畜生，鲁莽顽劣，死不回！任你大天，也破不得祖师的杀招。”

小老虎的的，像一团血忱的火。他下意识拥她，生怕怀中仅剩的温度就此消逝。事已至此，他来不及反悔了。

“你嘛，我们不是说好了……”阿挣扎着要跑，白狐掌心释耀目金光，将她围得密不透风。

阿立云，低瞥了瞥老和尚褐斑遍布的手背。心想这老东西说话，果真和说书先生的词相差无几。刚要回取笑，兰濯却已然现五尾真，双目火，盯着老和尚。

老和尚生受了这一带一送，登时双发直吐鲜血，一条命悠悠去了大半。旁里的僧人哪里肯饶？戒刀短层层围，阿还未动手，前金光一闪，四周的僧人先倒了满地，如同翻不过的虫，伸胳膊伸地挣扎。

阿宽地拍拍他的背，闭目凝神，掐诀打破山门禁制。尔后红光刺破虚空，远巍峨山峦来回摇撼。阿半空祭妖刀，一刀狠过一刀，将照、牌楼与华表剁得粉碎。一座千年古刹，在她面前有如劈瓜砍菜，斩得七零八落。守门小沙弥抹着泪鼻涕，四散奔逃。

阿举刀来迎，叮叮当当过了几招，早将老秃驴手上兵功夫摸得门清。恰逢老和尚攻势连连，阿趁机单手捉住禅杖一，轻巧一带，和尚竟被她猛拽一个趔趄，仰天跌倒。阿乘势再一送，直捣心窝。

众人随声附和，千年古刹杀声一片。

么啦？”她小声安他，“别怕别怕，有我在，你想杀谁就杀谁。”

阿倒提长刀，不时挑起刀尖几个她认为可疑的。然而兰濯只是摇，缄默不语。直到众僧人簇拥一个白胡老和尚，跌跌撞撞冲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