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炘炘沉默了几秒，轻轻叹了气：“我只是，不想再去回忆那些事了。”她想让自己好起来，想要彻底走过去，可每次坐在诊室里，医生的询问就像一把钝刀，一剖开她的记忆，然后再一否认她的过去，让她承认她的过去都是伤害，都是错误。她已经足够努力地假装没事了，她不想再去面对这些思考起来只会让她痛苦的问题了。

徐衡舟顿了顿，语气更柔和了一些：“如果你真的觉得完全好了，那当然是好事。可如果只是觉得自己&039;应该&039;好了，所以刻意回避，那就不一样了。”

徐衡舟没笑，他缓缓地说：“炘炘，心理创伤不是生了病吃几颗药就能完全痊愈的，它更像是一疤，表面看似愈合了，但只要轻轻一碰，可能还会隐隐作痛。”度炘炘的笑意微微僵住，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衣角。

她用颤抖的手指摸手机，屏幕上是度濂淮的消息——

度炘炘察觉到他的刻意接近，但她并没有拒绝。她不是个会主动倾诉痛苦的人，但是每天边有这样一个人温柔的人陪在边，确实让她没那么难过了。

徐衡舟看着她，神沉静，像是要透过她的伪装看她的内心：“真的不需要，还是不想去了？”“当然是真的。”她别开视线，语气带着玩笑，“难你还希望我一直不好？而且你看我现在看起来多正常了。”

她怔怔地看着这行字，心一阵闷痛。

他还记得是他亲手把自己的名字烙她的肌肤，他曾一遍遍地抚摸亲吻过那个印记，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宣告着她只能属于他。可现在，他却真的希望她可以洗去他的痕迹和……罪孽。可惜，人的可以洗去痕迹，心呢？

度炘炘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勉整理好心情后继续开始了大学生活，徐衡舟最近总是有意无意地现在她边。她去上课，他恰好在教室门和教授讨论问题，见到她就顺势并肩走去；她在图书馆翻阅书籍，他会路过她的桌前，顺手放下一杯温的式咖啡，笑着调侃：“别皱眉，这书有这么难吗？”她一个人坐在草坪上发呆，他不动声地坐到她旁边，递给她一块巧克力：“吃甜的，心情会好一。”

徐衡舟能察觉到度炘炘最近的状态似乎并不如她表现来的那么轻松。他试探着问：“你最近没去医院了？”度炘炘手指顿了一下，随即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嗯，已经好了，不需要了。”

过了几秒，又是一条消息，

&039;真的很对不起。&039;

飞机即将起飞，舱内的广播温柔地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度濂准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收，手机屏幕上，度炘炘只回复了五个字&039;好，一路平安&039;。他熄灭了手机屏幕，闭了闭，指尖摁在眉心，努力平复着快要失控的情绪。

&039;如果你要谈恋的话，记得把上的纹洗了&039;

她死死咬住嘴，捂着嘴，不想让路人听见自己的哭声。

徐衡舟没有急着说服她，只是轻声：“炘炘，恢复不是一场比赛，不是你告诉自己‘应该好了&039;，就真的彻底没事了。”他停顿了一下，

肩膀微微颤抖，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来往的行人偶尔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没有人上前打扰她。她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哭得这么伤心是什么时候了，明明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天，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像个被抛弃的孩，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不知自己蹲了多久，直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039;洗纹很疼，找个好的医院，让医生麻药敷久&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