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池产生了对比吗?或许是吧。
他翻了个身,床垫下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这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温晚池......”
他不自觉地念出声,印象中她就像对待朋友似的跟自己说话,语气总是充满热情,以笑容看待他。而他却用很冷漠的态度回应着她,刻意眼神回避,不在意身边的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老实讲,这种类型的人他很难应付,相处的时候精力险些消耗殆尽。
许久,姜岛泽忽然发出一声自嘲般的嗤笑,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有这般难言的情绪在胸口盘踞。
那是因为一直以来他的身边缺少名为朋友的角色,他总是习惯一个人度过,无论遇到什么从不主动吐露任何有关于自己的事情,也不过多询问和关心他人的想法与感受,就这样度过了余生。
他已经,不需要了啊。
可为什么心里面还会这么难过呢?
“对不起,衔蝉。”
“明明说过不会在意的。”
姜岛泽无意间又想起他,那个儿时的玩伴,已经不在了。
“都怪我。”
“没能好好......”
他握紧拳头,用胳膊挡住双眼,声音逐渐颤抖。指甲嵌入皮肉带来的疼痛并不能消除心中的痛苦,那份以愧疚感所浇灌的苦楚,深深刻印在他的全身以及心脏。
隔日,搬运服务上门,姜岛泽打开门,见门口摆放了大大小小堆积在一起的纸箱,而门口站着的人只有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全身被工作服包裹得看不清面容的男性,男子的眼神透露出笑意,他和姜岛泽开口搭话。
“请问是姜先生吧?”
“前不久您向本公司申请了搬运家具的上门服务。”
“您好,是的。”他点头。
男子接着递出一份清单,姜岛泽的用品都一一记录在案,想让本人亲自确认一下有无遗漏的物品。
工作人员估计是和自己的父母有过交流了,毕竟没给工作人员自家的钥匙,只好让他们敲门再把他的东西全部搬走。父母见他狠心撇清关系恐怕要更加生气了吧?但或许也并不是,他这样主动滚出去不是更符合他们心意吗?那个曾经住着他们孩子的房间里面什么也不剩,看着也不会感到心烦。
“我的同事说什么都不肯来这片区域,据说这里是异族的生活地。”
“所以就只好由我来担任后续工作啦。”
“......您是?”
“我也是位异族呢,先生。或者我该称您为人类?”
男子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自己原本的样貌。仔细一看,白发男子的眼睛是全黑色的瞳孔,笑的时候眯着眼睛完全看不出来他的异样。
“说起来,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在人类那边找到的完全不起眼的工作呢。”
“穿得这么严实根本没人会知道。”
“我可不想因为我的身份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男子继续说道,“毕竟,我们异族在人类社会中总是要小心翼翼的。”他边说边重新戴上了帽子和口罩,仿佛在强调自己的身份和所处的环境。
“不过,我倒是挺喜欢这份工作的,它让我有机会接触各种各样的人。”他笑了笑,那双全黑色的瞳孔里的笑意更浓了些。
“你呢,先生?你又是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姜岛泽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出于某种追求,他来这里的原因很复杂,还夹杂着一些难以言说的个人情感。
“啊,抱歉,是我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