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梨问：“这是何？”

“沈小。”

人一多怕事，冬月扶上青梨赶上车，青梨朝那远去的背影喊：“老先生，我不去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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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了汴京，先将这册给陆先生。他住廖家府中，你该知的罢？你亲自送去给他，就说我让你给他的，叫他切勿字字斟酌仔细着看。”

“老先生何不自己去送？先生知小五是个糊涂，丢三落四不定要不见的。”

可她现如今可是早已“死”的五小，不暴行踪，自加快动作上车，不想孟幡拦：“且慢，既有缘碰上了，你我师徒一场，五小可否替我办件事。”

青梨满腹狐疑，既是个典籍册，书肆遍地都有的买，孟幡要叫人特意送去给陆祉。

孟幡瞅着她：“你去哪？”

青梨恼的骂人，可心里很快又酸涩到冒泡，知晓木是担心她，阿翁信上写那鼠疫格外凶狠，一染便染一村，不似疟疾好治。

她还没来得及声拒绝，只听一声敲锣打鼓，是有些好善乐施的人家在村里施粥。

也不知人有没听见，青梨看着那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

青梨瞪大睛，到：“老先生...您怎么在这？”

孟幡咳嗽了几声，：“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五小。”

看着前遭罪的难民领粥，孟幡兀自呢喃：“可怜可怜....说来，也是我造孽，总以为人能自渡，却没想到他会疯至此。是我造孽，只盼他能懂回是岸的理。”

“典籍册。”

青梨又气的牙，要叫人赶车去追。

今年打仗，难民多了许多，一听锣声，四面冒来乞丐民，个个冻的直发抖，几乎都是拖家带的有老人有小孩，一瞧便是从前也是有饭吃的乡，因着战背井离乡。

青梨到底歇了气，木跟她相这么久，也将她的脾气吃的死死的。

想的太单纯了，他真是有样学样！

她只得启程先去拢南，去的路上下了场雪，车夫寻了个村，在一个乡绅家落脚。

“傻！”

这路可不是回南边的路，孟幡笑了笑，自顾自地拆穿她：“是要去汴京罢。”

她和阿姊在饶州时可是叫他疼的学生，哪有什么师徒情谊，却也拂不开面，：“老先生有何事相求？”

青梨反应过来这整个村里的人都姓孟，这村怕是孟幡的老家。

“我呆不久了。等不及他过来。”他眯着睛看着青梨，笑：“沈小可不糊涂，你是个机灵。”

青梨愣住，孟幡咳嗽着回：“赵家那小惹的祸事可不小，现如今举家狱，上就要斩了。常家那小日日为其奔走也叫官家革了职。你此行若也是为替他声讨.....我劝你少这无用功，这局已定，你一个小女郎改变不了什么。”

青梨随意扯着谎：“回饶州。”

青梨怔着不答话，官家还是听信谣言，赵家倒台。她忆起刘氏慈善面容，又忍不住想到生死未卜的那位.....不及辨清楚她是可怜他还是旁的心绪。

青梨在这时打量孟幡，老先生早已白发苍苍，但从前好歹端着风骨，如今邋里邋遢的，连从前在贤康堂脚骂人的气神都一概不见。

但她曾说过是生是死，两人都得在一块。他偏不肯听她的。

小厮拦：“诶诶，医者说了，娘莫要追他。他付了我银两，叫我带人护送娘到拢南，我上有老下有小，娘可别为难我....”

第二日雪停，青梨带着冬月上车，没想到会在这看到孟幡，从前饶州书塾里的老先生，此刻正坐在祠堂前给人提笔写联。

孟幡已将一个东西递于她，青梨握在手中，低看是一个书卷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