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北，渡過雲澤，數百里，晴雨峰，昊雨背著重傷的苗二逃離追殺，袖中祭一張土靈符，土泥成牆，阻擋眾匪，稍遠的雲雨宮，清攜徒訪仙，拜別清衣。

「總算還海一個清淨。」坊主鬆氣，抬望向書柏。

「已無事。」書柏頷首。

向北，橫越國境，萬里遠，天刀門，閣主豪氣舉杯與魁首暢談對飲，酒空而橫劍舉刀，劍氣縱橫，獅王膽寒，刀芒現鎮妖關，萬獸攔腰斷，邊軍衝鋒。

「忽北忽南，莫非之前訪北是虛張聲勢？」坊主看著手中文卷。

瀟月才剛踏前坊，後院幾人已密談許久。

雲霄跟隨清離宮，此行至丹鼎閣，求丹延壽再進一門，而雲峰留宮，一人掃著門廊，圓臉淌汗，遇客便作揖。

整理滿櫃文案的青年士，聞言起拱手：「赤嵩派掌門的關門之徒，今日率眾進成面聖。」

陳先生隨之站起，著圓肚，捧碗：「不說那些虛的，什麼鞠躬盡瘁云云，都是陳腔濫調，只說一句??」

「好??書柏還有嗎？」坊主再問。

「偽齊好似遭族侵擾??還有，北楚大將軍貌似已不能理事??」

「嗯。」坊主淡淡回應。

「有元嬰之資。」坊主緩緩點頭。

獅王為百年大妖，境同金丹大仙，此役率軍六萬，號稱十萬，衝擊北楚邊關，本想對陣魁首，遣妖將偷襲，不想竟被橫空飛來木劍擋下，一時間，盡失威風。

「志學之齡，童心猶在。」陳先生眯：「了世俗染缸，破其赤心，便泯然眾人。」

「喔？」坊主挑眉。

陳先生捧碗：「此舉佈置了兩載，青蟒府派了一位大仙，三位小仙，才將即將化龍的大妖給鎮住，用那通天寶塔鎖住軀，畢竟此妖殺不死，斬不滅，只能如此壓著。」

「歲末年終之際，萬謝先生如此辛勞，之後無事，便回鄉過節吧。」坊主真情。

「嗯。」陳先生拍拍肚：「偽齊年年騷擾南境，陽謀使不，只能陰招不斷，從文宣、從歌謠、從戲曲來動搖人心，但只要法鼓佛音仍坐鎮南方，各種陰謀便如雪遇陽，消無形。」

丙五又在替乙兩磨劍，邊磨邊嘮叨，至於丁三，則在閣外山後，皺眉看著瀟月佈下的疑陣，火勢遇寒風，更旺。

「喔？」陳先生放下碗：「聚仙樓可有動作？」

聚寶坊後院，依然是書閣。

「陳先生。」坊主起，抓起桌上熱碗，輕敲了先生的碗。

「沒消息。」

摸腹，臨窗南望。

天下紛攘千變化，回頭續看下棋人。

「青龍府逮捕了妖蟒，鎮壓於海。」喚為書柏的士再報。

坊主淡淡一笑：「嗯，沒了？」

「是。」

「天刀門沒消息。」陳先生捧碗，喝著熱豆漿，裡頭還有碎蔥：「不過倒是有線報，金丹之跡，離閣澤，現於漠北。」

四字千金重，坊主動容，推碗，讓那朝晨早點豆漿，飲烈酒之豪。

「也是。」坊主放下文卷：「近期可有什麼事？」

方返城。

「萬事，有我。」

陳先生取過書柏遞上的文卷：「族蠢蠢動？尊不世，人間老祖猶在，那便是魑魅魍魎，不足為慮，至於那北楚??聚仙樓樓主仍在，那不龍椅上是誰，掌權者換誰，都無關緊要。」

陳先生放下碗：「王承志，五歲被帶上嵩山，了門，光陰十載，不練劍，不習武，不悟天地靈氣，只觀風雲聽雨聲，只掃落葉理雜務。忽有一日，觀掌門劍分晨霞白雲牆，沈醉其中，不自覺揮舞掃帚，一招，便跨越兩門。」

「不用。」陳先生用湯匙攪碎：「網早就都撒了，就等他們撞進來。」

「嘿嘿。」陳先生難得展顏：「蘇孤霜，三十餘門，百歲築基，本遊歷於東海，初冬北境，沿途斬馬匪進都城，一路順遂，小看天下英雄，才被老祖揍朱雀，乃貪財好之徒，昨日還送了千兩在前坊牌桌上。」

書柏清嗓：「星痕劍遭老祖一拳降伏，目前客座於朱雀院。」

坊主放聲大笑，飲罷，攜先生手，以金丹之軀，邁動雙腳，親送至城外三十餘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