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哪怕只有一都好。凌渊定定地看着她，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只要她开告诉他，哪怕只有那么一，他都要义无反顾地背弃自己想了一夜才下的决定，说什么也要拦下她……可是——

药在柔的腔中化，清甜的香气刹那间夺去最后的神志。闭上睛之后，黑暗一一蔓上脑识，逐渐淹没过往所有的喜、悲伤、痛苦……

凌渊看着她空无一的表情，声音一一低落下去：“你……想好了吗？”

“我们一家三……幸福满……羡煞旁人……

“你叫赵思玟，是我的妻，我们自幼相识，心意相通……”

“没什么好想的。”思玟对他笑了笑，从他手中接过丹药毫不犹豫地往嘴里送。

凌渊拦在思玟面前的手无声垂落。

“没什么意思。”思玟闭了闭，仿佛疲惫到了极：“人，好没有意思啊。你不让我死，却能用让我好过一些，用药彻底洗掉我的记忆，摧毁我的人格，完全断绝我的心思……这样的话，我或许会谢你。”

回。医圣空青珍藏的秘药，吞服下去，犹如转世回，不仅前尘往事一忘皆空，还能偷梁换，编织的新记忆，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意识和记忆。

他分明什么都没有说，可思玟仿佛就是能看到他心中所想一样。

第二日，凌渊果然带来了回。

“我不要你谢我。”凌渊哽了一下，犹有千钧之重。

“或许只有彻底遗忘过去的自己，我才有可能试着平静地接受你。”

“……”

“那也不行！不行！”凌渊又慌又怒，勉力维持表面上的镇静，继续用虚张声势压心中的恐慌：“我明白了，你是被那对孽气疯了！我早就说了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凌岫那个孽障也……你等着，我这就去拿了他们来，让他们跪在你面前赔礼歉！”

“回？”凌渊猛地停下脚步，满脸震诧地重复着：“回？”

“往事尽往，再世为人，何尝不是另一死亡？”思玟仰起来看他：“给我服下回吧，你能得到一个对你唯命是从的妻，我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平静，这样不是很好吗？”

“……婚后琴瑟和鸣，恩有加……”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愿意我。

“……”

“育有一字，单名一个岫字。”

意识彻底消失前，隐隐有凌渊的声音耳，一一为她编织全新而又虚假的未来。

“嗯。”

“空青改良过了方，服下之后，你便再没有机会后悔了。你真的想清楚了？”

凌渊毫不迟疑：“这辈你就别想了。”

房间里寂静如死，直到——

“没有。”思玟坦然地看着他，一字一句：“一都没有。”

也再见了，赵思玟。

“等一下！”凌渊拦在她面前，期期艾艾：“最后一个问题……从前的你，对我可曾有过哪怕半分喜？”

对了，回。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凌渊喃喃自语，明明之前用过的啊，服下药的那段时间，思玟再也没有恐惧他、厌恶他，而是带着他亲自编织的虚假记忆，成为一个真正驯顺听话、温和乖巧的小妻……

·

“再见了，阿渊。”思玟很轻地笑了一下，仰吞下回。

“既然如此……再送我一颗回好吗？”

凌渊看着她的睛，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过去你不是最恨我你吃那玩意的吗？”

“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了。”思玟脸上都是疲惫，在他怀抱里一一闭上睛，碎钻似的泪涔涔而下：“凌渊，到此为止吧。”

她竟然向他请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