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工作？”娄文毓忽然开，依旧看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膝盖上放着的壳画夹边缘。

气氛可见地缓和了许多。

“跟你喋喋不休说了这么多很没劲吧？明明这才是我们见的第二面呢。”

娄文毓终于转过，“学生？”目光落在乙卯那张年轻却写满疲惫和焦虑的脸上。

“嘴倒是甜。”

“阿，我的母校。虽然肄业了。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分。你应该很优秀吧？这个学校很不好考上。”

乙卯略微局促地颔首。退学通知单在透的假包里沉重地存在着。

她心中的那个决定更确认了。

乙卯呼一滞，到脸颊发。她犹疑不得解对方如雨季的华南天气晴不定的态度。可不论怎样她没有办法，她拒绝不了娄文毓的示好。

不，才不是第二面，已经无数遍了，多到她不能够悉数列举来。乙卯在心中腹诽，然后低眉顺，用很温驯的吻说：“怎么会呢？学…文毓学，姑且让我先这么称呼你吧。你能跟我说这么多我真的很兴，好像是把我当作了心腹人。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觉了。”

乙卯的声音有些涩，低得几乎听不见地“嗯”一声，接着又补充，“不过不是长期的，我是想找兼职。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这里的价有些了，还要念书，我一个人担负起来有些吃力。”

“阿卯。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雨和泥。丝巾极好，瞬间浸染上污浊的痕迹。她不敢用力，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文毓学，你带了我希冀，像…从前一样。”乙卯的声音越振动越小了。更多的她不多说，到为止。她知自己的话很矫情，让她自己也羞怯，尽还是豁去了。

“华泰的。”

“哪个学校？”

“确实额外费了好一番功夫，不过最后能考上，还是属侥幸的。毕竟，比起学您，我的能力太一般了。”

“起初的是大自然的风貌，年少轻狂地想要寻遍天下所有景，为此对其余一切事失去了兴趣，便不顾家里反对，退了学。只是没几年的功夫就腻了。也不是腻，是家里开始一都不支持我了。我索就放弃了这个烧钱且没有路的主题，改作了人，没想到第一次拿去投稿就爆冷门，拿了奖。我尝到甜，并且发现拍人确实更有意思，就没有变过了。”

“不用一一个‘您&039;，显得太生分了，我不喜这距离。以后就叫我文毓吧。不过，你说的的确不错。因为我想要去探索一些很新奇的东西——用照相机。我是被一个朋友拉门的，居然从此就走上这条不归路。”

她不敢直视对方，一下，便一直低着了。

“想必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迫使您不得已的吧？”

“华南的人比以前的县城人要多得多，可是人味却越来越少。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别的人设了很的防。我在这里过得非常挣扎，对于未来的事也渐渐模糊到我看不清了。但是，再见学你后，我有盲人复明的觉，充满了畅快。”

娄文毓瞥着她放松下来的笑颜，比方才的苦瓜脸漂亮得多，尤其是当平静下来之后，油然而生一令自已心里发的清冷易碎的气质，将那一不堪的衣服带来的掉价全然掩藏了。

娄文毓的嘴角似乎又掠过那丝极淡、极难捕捉的弧度。这样细微的变化让锐的乙卯顿时心中也甜的，跟着笑了。

车内弥漫着那清凉的佩兰香，织着她自己上雨与廉价布料散发的冷气，形成一令人窒息又眩的复杂气息。她偷偷用余光看向娄文毓。对方熟悉又陌生的侧脸在车窗透来的、变幻的光影里显得有些不真实。

“阿卯，你知我为什么不继续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