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的字写得很一般。

她看了几秒，荀鉴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么？”

她自己也知，打小时候她就不写字，后来上学堂虽学了几年，但总是虎虎，能辨得来就成，本谈不上娟秀。

这事儿还是闺中好友夏侯音说与自己的。

央桃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去，只剩下两人在屋里。

陆晏晌午补了好大一觉，这会儿没什么困意，就坐在案前练字。

他微微俯下，在灯光下看她细细写在宣纸上的字。

一刹那，她觉这些年过得如此快，分别时还是孩童，如今都已长成，还成了婚。

她想到这儿，下意识抿了抿。

“多谢。”

“变了的，”荀鉴轻摇，“往后还有很多时日。”

她忙收回神，将双手拢在宽大的披风里，：“没什么，只是，多谢你。”

“让你见笑了……”

“你想练字？”

于是陆晏的目光攀上他脸庞，偷偷看他。

“你好像，”陆晏轻声说，“没有变。”

书灯的烛光并不亮得刺，窗外偶尔有微风拂起穿堂室的来，带的烛光晃了两晃，把两人的影晃到了一起。

“谢什么，你我是夫妻，这话叫人听了不免笑话。”

陆晏也想起自己小时候，那会儿荀家还在京中，两人常在一玩儿。荀鉴从小便是君风范，遇着事儿先想着别人，陆晏便来护着他，又气又无奈：“你个榆木，这定要受欺负，日后了大官儿也这样不成？”

但荀鉴没笑，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神情，他仿佛一笔一画的在看，看得很慢。

“我书房里有几本名家的帖，你若需要，明日我让随风给你送来。”

陆晏没什么胃，只吃了一小便撂了筷去补觉了。

荀鉴左手撑伞，将伞往她那偏了又偏，牵了牵嘴角。

她写的认真，没留意屋外动静，边的丫鬟央桃见荀鉴推门屋来，轻声提醒她。

荀鉴当年科考连中三元，别的不说，字迹定是比自己上千万倍，这会儿让他看见这鬼画符，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直到听见荀鉴问自己，才仓促的转。

情淡然，说的话却是温。

*

陆晏，不好意思的开。

饭后荀鉴去了书房理公事，一直到晚上才回房休息。

陆晏想起两月前，荀家刚至京城，京中未阁的姑娘家里便有不少人钦慕于他。

荀鉴摇，“无妨，练字急不得。”

听陆晏谢，荀鉴笑了。他换了外袍，一边倒茶一边说：“怎么又谢，我记着你少时可不是这样。”

荀鉴半张脸溺在烛光里，黄的边缘勾勒的鼻梁和的眉骨，往下又描一嘴的形状。

陆晏也觉些不妥，低抿了抿。

这样一句话，到如今已经很久了。

陆晏抬时，荀鉴已经走至案前。

此时荀鉴这般举动，她不知怎么的莫名有羞。

这样在烛光里看，也是丰神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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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时已是晌午。丫鬟们已经将饭菜备好，见两人屋便传人端了上来。

又是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