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能替你长好伤？”Orm突然提了音量，又猛地压低，“下午替我挡刀时怎么不想着命令？现在撑着算什么？”她别过脸，看见自己映在窗纸上的影，正和Ling的影叠在一。

分岔路的灯笼刚亮，Orm在自家朱漆大门前停住。门楣旁悬着块冰裂纹木牌，“搁那帕”三个字是用褐颜料写的，边缘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和村民家雕木牌的闹模样截然不同。她没回，却比往常多等了半秒才推门：“来吧。”

“Orm？”

黑暗里安静了片刻，才传来一句闷闷的回应：“……知了。”

“嘛？”声音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却比平时了半分。

被里还留着艾草的香，混着一若有若无的皂角味。Orm把脸埋枕，听见自己的心声在空的房间里响，比白天冰锥刺中土匪时还要。

穿过回廊时，廊檐下的风铃响了三声。Orm在自己的院落门前站定，转时正好撞见Ling抬手了左臂，指尖沾着刚渗的血渍。

过了很久，直到Ling的呼渐渐平稳，床榻那边才又有了动静。Orm悄悄坐起，借着月光看向躺椅——Ling的眉微微皱着，大概是睡姿不舒服，发带松了，几缕碎发贴在额角。

“少废话。”Orm走内室，从储间拖一张竹编躺椅，往墙角一放——这椅从她搬这院就搁在那，积了层薄灰，以前从没想过要给谁用。“今晚在这歇着。”她用袖随意了椅面，灰絮飞起来，呛得自己咳了两声。

Orm的动作僵住了。夜风卷着香掠过鼻尖，她突然转推开房门，把灯笼往门楣上一挂：“来。”

灯笼的光透过纸窗漫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怎么还跟着？”Orm的视线在那红上顿了顿，语气的，“你去…休息”

Ling没动，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忍包的边缘：“家主的命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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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m走在后面，听见Ling的脚步声始终跟在侧三步远的地方——比平时近了半尺，大概是左臂的伤牵扯着动作。

Ling蜷在躺椅上，借着月光看向Orm的床。那团被褥又动了动。她忽然笑了笑，把艾草被往上拉了拉——原来被在意，是这觉。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Orm背对着她整理床铺，声音闷闷的，“你要是在我院里，我可不会救你的。”她顿了顿，又补了句，“……因为我没学医疗术。”

Ling的睫颤了颤。过去三个月，Orm从没主动说过这句话，她攥了攥忍包的带，快步跟上去时，左臂的伤扯得生疼，却没像往常那样咬牙关。

Ling看着Orm的背影，她正用手指绞着床单的边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忽然想起昨天修围栏时，Orm被木屑扎了手，皱着眉说“这小伤也要理？”，此刻却因为她手臂上的血渍，连语气都比平时急了半分。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月光漏来，照亮Orm床榻的廓——她似乎没睡着，被褥轻轻动了一下。

Orm抱着一床薄被扔过来，正好落在躺椅上。被上沾着晒的艾草味，是她自己常用的那床。“盖着。”她转灭了床的烛火，黑暗里的声音有糊，“……冻死了还得再派个人来，麻烦。”

，喊着要先去登记功勋。

“伤……不疼了。”

她翻了个，对着墙皱眉——肯定是因为Ling替她受了伤，换了谁都得。不是在意她，绝对没有。

“Orm。”Ling突然开，声音比平时了些。

不像任务完成时的轻松，也不像刀鞘时的利落，倒像揣了块刚从炭火里捡来的小石，有，却舍不得扔。

“……好。”Ling轻轻应了声，扶着墙把躺椅挪到离床不远的地方。解开忍包时，左臂的伤又开始疼，她咬着牙没吭声，却听见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这不合规矩。”她的脚步停在门，家主警告过，影是工不能越界。

Ling在黑暗中接住被，指尖到布料时愣了愣。这床艾草被Orm宝贝得很，此刻被上还带着淡淡的温，混着Orm上特有的、像冰过的清冽气息。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伸手想把发带系，指尖刚碰到布料，Ling的睫突然颤了颤。Orm像被到一样缩回手，转快步回到床上，用被蒙住。

Ling沉默了片刻，才低声：“没有班。”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只…安排我”

Ling站在门，看着Orm背对着她时微微发僵的肩膀。那把躺椅她见过，Orm以“看着就碍事”为由，让侍女不要打扫。此刻却被她得了竹条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