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停跳了半秒。
不是中二病、不是开玩笑,更不是嘴上过过瘾。
这孩子,真心实意地想去死……!
当代日本青少年的心理健康问题是否过于严重了?
还是说即便在心态普遍不稳定的青少年群体中,病到太宰治这个程度的孩子也很少见,我抽中了头等奖??
佐藤典生被少年人说自杀就自杀的行为吓得惊魂未定,指尖不停颤抖。但尽管如此,他仍然不忘在用最大的力气攥紧太宰治的腕骨,防止小孩过去捡起水果刀,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行动。
他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免得说话的声音也伴随指尖一同发抖。
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自杀?
虽然很想问这个问题,不过理智告诉他,现在最应该说出口的不是这个。
“太宰……不对。治君?”他没怎么犹豫,丝滑转换成少年更熟悉的称呼,“你听我说,这里是现实,你没在做梦。虽然我没有和你相处的记忆,严谨来说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佐藤典生、也不是你的男友——”
“诶。你当然是啊。”太宰治平淡地打断他的话,终于转过头来,与他直直对视。
“无论真假,也无论记忆与否。只要是典生先生,那么你就是我的东西。”
佐藤典生诧异眨眼。
实话实说,他被对方这份无底线纵容的情感触动了一瞬——
只要是与佐藤典生有关的事物就会全盘接受吗?太宰治你这孩子……
于是,年长者笑得咬牙切齿,动手掐少年脸上软嫩嫩的婴儿肥:“我不是你的东西。给我尊重人权。”
太宰治口齿不清抗议:“唔唔唔唔唔!”
好疼,手被抓出淤青了脸肯定也被掐肿了!先生虐待狂!SM霸权主义者!
……
过程乱七八糟鸡飞狗跳,不过好在结果还算不错。
太宰治暂时歇下了自杀的念头,佐藤典生也解释清楚自己“失忆”的前因后果,得到了对方的理解——至少从表面来看,太宰治没有反应过度,点点头应了一句“原来如此”,毫无芥蒂地接受了他的说辞。
两人安静又温馨地解决完早餐。佐藤典生拿起公文包换鞋出门,准备挤早高峰地铁出勤上班,太宰治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笑容乖顺柔软:“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平日里,晚上还要兼职的他一向是深夜零点左右回家,如果值一整夜甚至要再迟上两三个钟头。即便前段时间刮起天降男友的怪风,佐藤典生仍旧雷打不动坚持早出晚归的生活,没有为此修改日程表的意思。
可是,太宰治这个男友不一样。
对方性情古怪来历成谜,举手投足间令他感到捉摸不透,甚至说是毛骨悚然也不为过。经过刚才那段交流,佐藤典生深刻认识到,不能把太宰治当成普通的高中小孩对待。
他已经明白了,这是个特别的高中小孩。
然而。
加上再多的形容词,本质上依旧是没有成年的高中小孩。
佐藤典生想了想,还是伸出了手,温柔地捏了捏少年的耳朵。
小孩都来我家做客了,推掉今晚的兼职早些回家陪他,应该不过分吧?
大不了明天多加两个钟头的班呗,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不是,有使不完的牛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