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陈永泰心胆俱裂，僵直着脖颈：“纪，纪兄弟！别开玩笑……”他牙齿打架，里冒一连串咯咯声，豆大的冷汗一颗颗砸向地面：“过去是我不对，我……”犹自竭力挣扎，爆破坑却咣嘡嘡落几个石块，把话柄撞得粉碎。

“账——啥账？！”险死还生又居危境，早把先前忘了个光。陈永泰悚然一惊，这才想起来，脸得快要迸开：“赵……赵喜，我可没打他，”他忙不迭，连连结：“是，是他们，他们喝多了……”

纪康如若未闻，意不明地垂下帘，连那声异响都仿佛没听

纪康：“两次。”着那两个字，不置可否地掏衣兜里的刀，拉开刃，扔下去：“把你里那玩意儿，”他面无表情，语气更为平淡：“分两截，割了，吃下去。”

纪康收回视线，笑了：“行。”他摘下的矿工帽，搁向脚边，人却半儿没动，徐徐：“不忙，还有个几分钟。陈哥，咱们把账，先算算吧。”

“嗯。没打他。”纪康微垂着，打断他，又着儿烟，脚下的灯火映亮了半侧眉峰：“但你，搞了他。”他抬起，依旧不温不火，徐徐吐一，低声问：“几次？”嘴角跟着扯起来：“别撒谎，时间，可不多了。”

傻，没见过也早听过，这声响，只能是——老龙！可南边那座废煤矿，矿井也是朝南走……除非，还有回转岔？！他思及此，不由浑震，骇然看向塌毁的爆破坑……挖‘错’的这条，难会通向废煤矿底？！老龙要是从这儿冲来，别说他，铅锌矿主矿井都不住。

纪康找了块儿平整的石面：“陈哥果然，经验丰富。”坐下才终于开了：“可惜……差了五天。”那神幽暗地，掠过他了开去，向黑压压的，自语般低沉：“下周四加餐，所有班组，同时收工。”他带丝解嘲的笑意，缓缓说：“你不知……我老婆他，心特别善，见不得，我伤人……”

纪康此时已经蹬上石料堆。陈永泰发皆竖，再次环视四周，遽然气：“这——是故意挖的？”他总算注意到，那堆石料，与爆破坑恰成犄角！脑电转间，连嗓音都变了调：“你——想混赔偿金？！”

闷响似乎等不及印证，愈发近。陈永泰剧，嘴张了又合，终于豁去：“两……两次！纪兄弟！”他呼呼直，奋力爬向石料堆，急叫：“我是喝昏了……其他人都死了，去我啥都不说！我给你！赵喜……赵喜——你刚才也救了……”

作业返程属于工伤，赔偿至少十二三万，再讹一下，十七八万绝无问题。这笔钱，在他们这些穷山沟，几家人几辈，怕都不完……铅锌矿井六百米，废煤矿主坑五百余米，瓦斯通常积聚在川脉周边的作业采场，只要废放空……陈永泰心惊，不可思议盯对方，悔不自胜。在这矿场白当了两年组长，自己居然一儿都没想到……可再多的钱，也得有命，他当即找到重：“你怕压了人……才拖到下周四？这么说，路找好了？！”他两放光：“纪兄弟，快来帮我一把，坏了我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