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臣者竟比天下之主还要富硕……怕不是要谋反。

他等到天发黑，才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前迎后拥的脚步声。

人将这份奏疏送晋王府，想必暗藏意，陆重霜逐字逐句地看完这份奏疏，微微皱眉。

夜，夏文宣早早守在寝殿等陆重霜回来，他一整日没见到妻主，连晚膳也是独自用的。葶解释说晋王殿下向来如此，忙起政务便没日没夜，有时连餐饭都能忘了用。文宣怕她夜里会饿，特意命小厨房守到陆重霜回屋再散。

“读书，而后准王府的账目，日落前随意逛了逛。”

“还没歇息呀，”她走，坐到夏文宣旁。

亏空的问题年年提，年年得不到解决，陆重霜稍稍思索便知这回南边的赈灾粮是由于、夏两家的，太女陆照月和吴王陆怜清想来也少不了钱的份。

“白羊羹，多放胡椒和细盐。”

女帝曾下旨拨粮赈灾，此事本当到此为止，可手上的奏疏却说地方长官谎报灾民，下州刺史受贿，克扣灾民米粮。

一金簪，两金簪……第九金簪，青鸾振翅云纹钗，三珍珠苏，一对金莲篦箕。

少女的发密且，是心狠的姑娘才会生的发丝，一缕缕放下来，蓬松地耷在肩。

陆重霜问他：“今日什么了？”

陆重霜角微扬，将这个想法埋在心。

“辛苦了。”

她将书卷翻来覆去地看，发现里竟还夹杂一份夏府的账目抄录，时间恰好在鸾和女帝下旨赈灾的那十来日，其中最大一笔支赫然写着“赈灾”二字。

南边患一事，陆重霜年初有过耳闻，据说是时逢暴雨，瑞兰江决堤，害得几万百姓离失所。

夜里静，晋王府的仆连走路都不声，帘外挂着一只唧唧鸣叫的小虫，烛火照去，不过一小黑影，还不如指甲盖大。夏文宣看着小虫，心想，天是真的了。他嫁过来的时候冰雪刚，如今满满要夏的势。

他起，走到她后，帮她将盘起的发髻拆散。夏文宣第一次这事，怕疼她，指尖微微颤着，在如云的乌发中穿梭。

陆重霜：“你母亲送来一份奏疏，说太女要谋反。”

夏文宣轻轻笑起来，应了声：“好，那我帮青娘拆发。”

长庚先半步上前为主掀帘，火光霎时照亮了她的面颊，妆容明艳，面颊剔透如白玉。她与一侧的长庚耳语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竟是无奈地笑了下，她又挥挥手，那宦官知趣地退下。

反过来想，倘若南边再生事端，以女帝的，必然会将罪责怪到私自发粮的几位官员上，而太女与于家一齐拨的钱，又私结党羽甚久，再加上猎为讨圣上欣铺张浪费，结果却惨不忍睹，若是将奏疏呈给女帝，她怕会凤颜大怒。

夏文宣梳

“青娘呢？”夏文宣反问。

夏家支钱那会儿，陆重霜还未与夏文宣成亲，因而晋王府并没有这项支。

“想等你回来，”夏文宣，“青娘饿了没，我让仆役去煮羹汤。”

各府的事不该归陆重霜，贪腐也当由御史台置，陆重霜一时间猜不透夏鸢意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