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终于是我的了！

陆重霜稍一思忖，同左无妗说：“鸣时，你派人拖两个无足轻重的公来当众杀了，免得他们心存妄想。给九霄和莲雾分别安排一间小屋，严加看，服侍的婢女小侍从葶手里调。”

“是他，是他！全是他！你也是他找来的对不对！”鸾和女帝好似瞧见鬼魅，瞳仁收缩，两手揪住长发，不断拉扯。“你被他换了，你肯定被他换过！太白星就是征兆！我的女儿早死了，我认得，我认得我的孩，我的孩只有照月一个！不是你！不是你！”

鸾和女帝无言，丰腴的臂膀因死里逃生的冲击微微颤动。

女帝隐约猜她话中义，颤颤巍巍：“你要将我送去洛。”

鸾和女帝打了个寒颤，一时间没能发声音。

女帝疼得泪，嘴里喃喃：“是公吕，是先帝君……我刚生产，孩就被抱走了，还没来得及看上一，就、就……”

长庚匆忙唤来仆明灯盏，自己则披一件纱袍，领着手提灯笼的小侍，快步走到陆重霜面前，俯行礼。“参见陛下。”

“孩被抱走后，里的禁军突然包围东，我就不去了。后来九霄扮作婢女逃去找于家，于雁璃就带人来，把我带到大殿前，推我去……他在里面，就我们三个，是如月、如月杀的他，我不敢，我跑到后面，他们说了好多话，然后如月杀了他。”

“城郊的人务必加警惕。参宴的官员此时应当归家，莲雾公又被我扣下，陆怜清那儿怕是已经收到消息了。”陆重霜代。“在退位诏书公诸于世前，千万别让陆怜清逃长安城。”

“走漏什么消息？”

“是，”左无妗与葶双双应。

“你不杀我？”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说。”陆重霜居临下。“我也可以保证，你会过得连牢内的死囚都不如。”

“是谁抱走的孩！产婆？如月？还是九霄？到底是谁！”陆重霜脚底使劲，几近将她的右手踩断。

葶为主上启门后，迈着碎步退回原位，一旁的左无妗正低着与陆重霜轻声谈，她们背后跟随着几位举火把的军娘，黑甲应着火光，瑰丽万分。

陆重霜一气，“然后呢，这和如月有什么关系？”

陆重霜一个人走宇，迎来了江般奔涌的三声万岁！

她将鸾和女帝踹倒在地，拂袖而去。

“我全说了，你会把我送去洛的，对不对，”女帝爬起来，抬着手臂，去扯陆重霜垂落的衣袖。“你说啊，你会送我去洛的！”

“是。”

如若换是真，她或许并非女帝与如月的女儿，而是先帝君与其他女私通得来的孩。那王府内的骆实才有可能真的是如月与女帝的嗣。

门楣上挂着的灯静悄悄暗了下去，太白金星照得院一片银白。留守王府的长庚隐约听见大门外传来异响，他起朝窗外望，远远见一抹赤红自矮墙外徐徐袭来，伴随军靴踏地的整齐步伐声，闭的大门朝两侧骤然打开。

陆重霜挪开脚，语气稍稍舒缓：“那泠呢，如月为什么让你把我给泠公抚养。”

陆重霜一掰开她的手指，冷笑：“对，我会送你坐上去洛的车，和你那帮侍君一起。”

“不！是因为如月跟他是一伙的！他说你是我的孩，我知不是，哪有当阿娘的认不自己的孩！”鸾和女帝大喊。“他们谈了那么久，或许他已经上了如月的，方士说他是恶鬼转世，而你是天生的灾星！”

“遵命，”左无妗步伐跟陆重霜，又问，“囚禁在东大殿内的人，陛下预备如何置？”

“我不知，我不知，”鸾和女帝哭，“我醒来孩便不见了。”

“泠？谁是泠。”鸾和女帝茫然。

她大笑声。

“如果你想在洛继续锦衣玉，那么——”陆重霜一句话又将女帝放下的心挑起，“告诉我，你当年为何赶如月走。”

推开殿门，明朗的太白星下，缁衣军铁甲泛着肃杀的冷光。

陆重霜面稍变，沉默片刻后，她有意掠过这个话题，讥讽：“你竟因如月帮你夺位而废他？呵。”

“是九霄、全是九霄的主意，”鸾和女帝惶恐，“他说如月变心，让我利用后争斗作借将他送，免得走漏消息。”

杀陆照月，不过是嫡女间的争斗；杀女帝，便是弑母的不孝重罪，陆重霜一贯看得透彻。

长安（四）

“阿娘，”陆重霜的手颤了下，握着的蜡烛一幽怨的泪，“你令青娘作呕。”

“祖宗之法不可变，天理常不可变。母女有亲、君臣有义、妻君有别、长幼有序，这是大楚的治国之本，没了它，就没有大楚。可悲你当了十余年的圣上……不论我多恨你，你都是我的母亲。你放心，为尊者讳耻，史官落笔时，对你亦会多加粉饰。”陆重霜淡淡。“我与你，不及黄泉，勿相见也。”

陆重霜拽过她的手臂，将她扔到地面，踩着她的手腕问：“什么被换过了！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