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本事是不大。”陈山野打断了他，回看了停在外崭新的小车，说：“给你们每个月打的钱，这几年加起来都不够你们买这车的一半吧？”

视线越过赵冰清的肩膀，陈山野看见正向他走来的人皱着一张小脸。

如果陈山野一开始就肯起诉离婚，那他们家还能拿“和平分手”去遮盖住言，偏偏陈山野一直不肯离婚，还不知从哪里打探听说小丽人在广东，也跟着去了那地，一呆就是好些年。

阮玫站住，皱着眉扬扬下，「你一个人可以吗？」

吴鸣杨原本就不好看的脸愈发黑沉，赵冰清睛瞪得老圆，嗯啊了几声没说一句完整话。

“陈山野！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吧？！

加上那始终是自己闺女，而且……

茶壶和木桌碰撞铛的一声，陈山野站直了，整个人陷烈的光里，像燥结实的木块丢炙燃烧的火堆里，噼里啪啦蹦着猩红火星。

平时温厚老实的陈山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会反驳人？

陈山野叹了一声，声音不轻不重却一个个字掷地有声：“有的人长得，也不像是会抛下家和儿一走了之的样啊。”

朱挑挑眉，怎么这傻弟弟还在担心追不追得到人？这两人不都快成了么？

邻里街坊表面上跟你和和气气，背地里一直拿她女儿的事来当下饭时菜的碎嘴料，尖酸刻薄的话添油加醋，每一句传到她耳里时总能惹得自己一夜无眠。

他对着她轻轻摇，「你不要过来。」

当年如果不是你搞大了小丽的肚，我怎么会让她那么快就嫁给你？你也不看看当时自己什么条件？！小丽如果没走，怕是现在都陪着你在这小地方受窝气呢！”

茶于白盅里八分满，白烟袅袅上升，壶嘴转了方向，往吴鸣杨的杯斟茶：“染发烟和会不会带小孩也没有直接关系，以貌取人就不太好了，你说对吧叔叔？”

他站起，微仰着才能瞧见陈山野的，里有他极少见过的攻击，他知赵冰清这话对一个男人有多伤，明面是对陈山野说的话，暗地里也还是在骂他吴鸣杨窝。

吴鸣杨摁灭了烟，先是对赵冰清低吼了一声：“你坐下！嚷嚷什么？”

赵冰清很快反应过来他拐着弯说自己的女儿，倏地站起，啪一声手掌砸在木桌上，将茶杯里的小湖湖面震涟漪。

积累已久黑漆漆的怨气一瞬间迸发，把空气染得浑浊不堪，黏住了苍蝇的翅膀和脚。

以后有新的家，那也包了陈思扬在内，这不用您心。”

“山野啊，你岳母她气起来说话，你别往心里去。但你和小丽之间确实有差距……”

言又添了柴火，说陈山野是望妻石，说吴家逮着这么个老实人摁地里死命欺负，真是造孽，话说得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直到去年陈山野总算愿意放下了，可偏偏老陈家对着他们没好脸，他们想跟陈思扬打好关系都没办法。

他，「嗯我没事。」

赵冰清这些年也不好过。

妇人发怒的声音不小且说的不是方言，阮玫一听见便蹭地站起，还没来得及思考脚已经邁去了。

皱的真丑，但也真漂亮。

要不是还没存够那边房的钱，她早就想离开这穷乡僻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