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尘埃都被震到半空四逃窜，钟芒缓慢地眨眨，看到的画面像是相片被雨泡了许久许久，已经发白褪，也像极了他房间里桌玻璃下压着的全家福。

是颗饱满成熟的西瓜，再撞多几次，就会有血红黏糊的爆开。

R.I.Pharuma.

乌黑的单罩遮住了男人的左，另一只里翳遍布。

“哥，是沈助理打来的。”一直站在办公桌旁的黑衣男人把一手机递给正在玩游戏的瞎。

瞎扯起嘴角，手伸到后掏着什么，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别说你了，我也想走啊，但哪有那么容易？”

珠跟随着脚步声缓缓到角，钟芒看着以前只听说过名字，却从没见过样貌的男人。

“求……求求你……剃刀哥，我不会将这些事，咳、咳……说去的……”钟芒颤抖着用手护住，背佝偻着，整个人缩成一团的模样像颗快烂掉的果。

Night.

“叼……你帮我继续打。”

上下牙齿像了冰块一样不停打颤，钟芒越是想睁开睛，却越重：“瞎、瞎哥……我真的会闭好自己的嘴，不会说话的……”

钟芒反应慢了几拍，然后捣蒜一般地：“……我想走！”

瞎的嘴角快吊到额角，笑容诡异疯狂，他着，手里的黑手枪隐隐发着糜烂的暗光：“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懂吗小朋友？”

瞎是真瞎了一只。

终于等到对话结束，钟芒才松了些手劲，耳朵还是嗡嗡吱吱作响，咽下的裹挟着铁锈味。

胖吐了浊气，正想开大骂，这时办公室里响起了噔噔噔的手机声，单调的旋律这时听在钟芒耳里像天使赞世人的咏叹。

“瞎，这个小怎么理？”胖一手叉着腰，另一手在半空中晃了晃，立刻有人给他递上一烟。

钟芒颤抖着，脸颊贴着冰冷的地砖，颤巍巍睁开一条线，模糊晃动的视线里有双黑鞋向他走来。

室内的昏暗浑浊且厚，是在垃圾桶里腐烂至淌酸臭汤的瓜瓜。

咏叹调般的铃声止住，瞎的声音谄媚讨好：“沈助理！这么晚了还没下班啊？秦先生最近还好吗？……网赌的问题我会尽快理好……是是是，你说的是……‘房’最近有阻滞……不不，没有问题！麻烦秦先生再给我一时间……好，辛苦你了沈助理……”

仿佛他踩的不是一个人，只是一颗夏天里随可见的西瓜，抑或，是一只走到生命尽从树上脱落掉下躺在泥泞里的夏蝉。

胖一脚不解气，骂骂咧咧地再补了几脚，只是脸上依然挂着笑，的佛牌甩金光，藏在里的不知什么佛也在笑。

钟芒看不清男人从背后拿了什么，但很快他就知了，冷如冰锥的金属抵在他的太上。

“好。”黑衣男人接过瞎的手机，熟练地代打起来。

钟芒压住自己的耳朵，这些事情他不能听，知得越多越是逃不开。

踢倒，壳猛地撞在地上，咚一声，之后弹起，再回落。

“你想走吗？”瞎在他面前蹲下，缓慢的问句像在坏掉的电吉他弹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