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公司的董事长。”
“朱砂成为公司董事长后,蓝航有什么变化吗?”
“她卖掉了很多资产。”
尹铎只问变化,不问情况。
魏廷伟只答变卖,不答还债。
蔚蓝航空的5000个亿负债犹如恶性肿瘤,寄希望于破产保护、高层换血、股权重组只能苟延残喘,只有清盘结算才有一线生机。
然而尹铎和魏廷伟的一问一答间,不仅将朱砂这几个月呕心沥血的成果全数抹掉,还让陪审团加重了她唯利是图的印象。
陪审团中似乎有人对蓝航案很清楚,也察觉到了尹铎的心机,在纸上写着什么。
这时,尹铎忽然问道:“蓝航的情况变好了吗?”
果然,那名陪审员抬了头。
“没有,”魏廷伟摇头,“反而更糟了。”
陪审团与证人面对面,尹铎向证人发问,就不得不和陪审团保持一个方向,背对着他们。他看不清陪审团的倾向,薄兮却给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一切还在计划中,可以继续发问了。
“为什么?”
“朱砂卖掉了高分子部门,解决了蓝航最棘手的问题,现在货运部门申请了破产保护,债券股重组,但朱砂向我们定向发行了优先股。”
“考虑到陪审团成员并非金融从业者,您能否再解释得清楚一点?”
如果有法官在场,辩方律师一定站起来大声喊反对了。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逻辑误导。
纽港市每年死于车祸的人数有50万,单凭数字无法体会到数量之大,但用于“邻国人口只有100万,相当于灭掉邻国一半人口”的类比就变得直观清晰。
事物本质之间千差万别,用类比解释概念,是盲人摸象般放大了某一个点,听众会随着发言者的逻辑往他希望的方向偏。
魏廷伟思索了很久,才慢慢说道:“相当于我的面馆经营困难,邻居拿钱入股,店变成了我们两个人的。然后依然经营惨淡,邻居卖掉了桌椅板凳买餐买面,拆东墙补西墙也没有变得更好,我不得不卖出店铺,但是买家说我得先把桌椅板凳都买回来,才能交易,但是这时邻居却对我放高利贷,让我买桌椅。”
尹铎微笑道:“好,谢谢你。”
魏廷伟那严肃冷淡的面容终于短暂地浮现了一丝笑意:“不客气。”
尹铎目送他离开法庭,然后转身望向陪审团。阶梯座椅上传来一阵骚动,法庭内的气氛活跃起来,好几个陪审员连连摇头叹气。
人畜无害的最佳证人。
第二局,检方再得一分。
午休之后,下午两点。
黑色大G驶进法院停车场灭灯熄火,薄兮和袁崇两人下了车,尹铎借口去买包烟,让他们先进去。他坐在驾驶位上,一直目送两人消失在停车场的电梯间门后,才调整座椅角度躺了下去。
庭审结束后,他一出法庭,迎面走来的法官、律师无一不向他道贺恭喜。
昨天下午少年杀人案胜诉,检察长将今天下午三点钟召开新闻发布会,他作为省府检察官再无向上升职的空间,不过检察长走之前不会亏待他,至少荔塘区明年的经费不会再让他发愁了。
庆功宴喝得有点多,再加上纵欲一夜,其实有点消磨精力,但好在诉讼、庆祝和性爱这三者循环往复这就是他的日常生活,倒也没有影响今天开庭,甚至还颇有进展,如若不出意外,今晚他就能让顾偕面临二十年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