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的声音与他的人一样的温柔，沐芽抬起，虽然是第一次这么近地跟他说话，不知怎的心里倒不觉得怕，这些日不见熟人，此刻甚而还生了些亲切，“殿下，您到这里来有何事？”

“碧苓让我来瞧瞧你。”

沐芽说着低了，在司衣司的日是她来到这里最惬意的时候，每天有碧苓护着、教着，可以吃好，可以睡饱，还可以收到哥哥的信……

小太监的名额。不知敬事房那里了怎样的手脚，她像一只被人逮住逗趣的蛐蛐儿，扣在了闷罐儿里，他不掀盖，她就动弹不得……

可奕柠也知相思之苦，想那七哥虽说生孤僻、怪诞，毕竟血脉相连，一个人苦锁三载，唯一能通往的就是浣衣司，与小丫许只是一时相惜，未见得怎样，怎可捕风捉影就毁人于一旦？更况，激怒七哥，惹事端怎生是好？九弟却说不怕，他不敢，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

沐芽回，赶忙从凳上下来，俯行礼，“婢叩见八殿下。”

日西斜，风又大了些，快凉了，沐芽赶加快了手下的活儿。这么一个主、二三十个仆人，一百个茶碗，其中二十个是专门给这主用的，瓷、竹、紫砂、绿玉、琉璃各式各样，每样洗去垢的程序都不同，而这里的规矩，一日三洗，不用过没有都要洗净，茶熏着，拿起来都是香扑鼻，温温的，茶汤冲去才不会乍了味。

奕柠忙虚扶了，“快起来，无需多礼。”

九弟的底气不知从哪里来，这些时文华殿读书见到七哥，奕柠一直悬着心，好在看他神确也如常，更听了碧苓转来的话说他二人像果然并未怎样，舍也就舍

茶倌的手几乎整天泡在里，忽忽冷，来来回回，很快就被二月和的风给剪破了。其实在浣衣司的时候沐芽的手已经被冻伤了，这一来很容易就裂了，夜里疼得厉害，不敢睡实，不敢叫声。

看着小丫落寞的样，浸泡得红红的手搓着衣襟，奕柠心里也不大是滋味。九弟行事总是这样，刀一样，一刀下来，彻底斩断。当时听碧苓说起那件棉袄，奕柠就料得是七哥的，一来因为是三面调动的人，二来么，九弟是绝对不会对这样不识字的小女生什么情意的。九殿下的睛向来长在，承德避暑，多少千金闺秀都被他嘲笑过。

茶碗都从里一个个捡了来，沐芽探摆放到旁的架上，肩膀好酸，刚撑了一下，脚下的小凳一歪，沐芽一个歪斜，胳膊肘忽地被一只大手托住，“当心。”

她错了，那一天见过哥哥她就切地知错了。现在别说偷玉佩，她连九皇的面都见不着。唯一支撑沐芽的就是哥哥，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清楚这里的一切，她要的就是安安生生地等着……

只不过是这样的一个猜测，他告诉了九弟，九弟竟像是实了一样非要亲手掐断，说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和碧苓。奕柠不是没有私心，也知沐芽是小女本不得机会常各，她要是想见七哥定是私下密会，这一来就很容易暴，一旦刑罚受不过，难免会供碧苓。

他压低了语声，提到那个名字脸都有些发红。看着前人沐芽想起那个为了他连命都不惜的，酸酸的，“跟说，我好好儿，就是……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