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以来……殷山越的每一个夜晚，竟然都是这样度过的吗？

每每到了这时候，祝归宁上就会浮现来不太合时宜的落落大方。

殷山越眯了眯眸，一瞬间，底闪过一危险的暗光。

……这么重，怪不得刚刚了噩梦。

在小臂被人用微凉指尖摸的一瞬间，殷山越“唰”地一下睁开双，像是某大型猛兽一般的眸在夜里闪烁着不安的光芒，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苍白又张。

下一秒，只见男人趁着青年不注意，猛然翻了一个，整个人撑着祝归宁上方，反手摁住了对方的手臂，将人禁锢在柔的床垫上，动弹不得。

冯利狱后肯定会报复的心理准备，知自己是个十恶不赦、总归将要下地狱的结局……却万万没想到，他亲手下的，酿成了如今这般苦果。

***

祝归宁双闭，急促的呼忽地一滞，只过了片刻，睡颜看起来并不安稳的青年便无声地睁开了双，目光空茫，盯着空调指示灯半晌，这才回过神来。

被无边无际腥咸又苦涩的海包围的一瞬间，祝归宁倏然睁……退却，风雨消散，鼻尖晃过洗衣的清香，周不再冰冷，反而变得柔温。

耳边传来一清浅的呼，祝归宁借着微弱的绿光，垂眸撇了一，无奈地将殷山越搭在自己的小臂拉起来，放到侧。

殷山越像是个拿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的贪财鬼，一周以来即使夜夜与祝归宁同眠，警惕着的神却一直放松不下来，只要边人有一丝响动便会地从浅眠中惊醒，一定要第一时间确认祝归宁还在才能安心。

“抱歉，”青年眨眨，脸上的表情从茫然到伪装来的轻松，没有任何一帧画面逃脱殷山越的双，他听到祝归宁的声音响起来，有一不自然，：“我吵醒你了吗？”

手指还轻轻攥着殷山越的手臂，祝归宁怔然，一时间不知应该如何动作。

租屋的空间仄又讶异，床边的书桌上放着一本米黄的日历，日历上的某个数字上面打了一个显的小红圈。

殷山越想象中对方被他的突然袭击得脸红心的纯情画面并没有现，得多年的小狐狸

红圈里的小字一笔一划写得认真，清晰可见——“转学”。

两个人自从一周前便开始了同居生活，住在殷山越两年前买的房里，小区旁边就是祝归宁所工作的办公大楼，反倒是他自己，每天都要提前半个小时，吭哧吭哧地踩一辆山地车往跆拳馆跑。

殷山越最后还是在救护车到来之前，死在了祝归宁的怀里，如同他临走前在少年人耳边留下来的低语呢喃一样，让祝归宁一辈记得这个吻，一辈不能忘记他。

这样的神，在祝归宁重新回到灵海，回到殷山越边之后，还是第一次见。

空调是刚买回家的最新静音款，淡绿的荧光在黑暗之中如同一盏灯，沉默地悬挂在墙面上，以一稳定的频率重复地动着。

这一次也不例外。

从那天之后，灵中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便再也没有看见过祝归宁。众人唏嘘，不免又是一场暴风骤雨般的八卦。

半月后，帮殷山越办理完后事，祝归宁带着满脸的漠然，沿着一片银白的沙滩，径直走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