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从凳上站起来，作势要跪，膝盖还没沾地就被拉了起来。太后拉下斗蓬，自己坐下后也招呼秦广不要拘束，见秦广挑了离自己最远的位坐下，又不免一番慨：

“臣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想说。”秦广也不知闹起了哪门的别扭，听了太后的话，只觉得先前喝的酒起了作用，一血气直往上涌，不不顾地直白相告，“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臣只想安安分分地好下的事，不想再对往事追究太多。若是有冒犯到的地方，太后尽罚臣就是。”

衣的声音夹在风中传来，秦广只当是思虑太多，没去留意。突然肩膀被轻轻住，秦广心里暗暗一惊，转过看，见一个黑黑的斗蓬立在旁边，面孔的分因为背光，只有一个黑糊糊的形状。

“老了，岁月不饶人啊。”太后幽幽一叹。两人相对沉默了一阵，太后才了此行的缘由：“你的那些话，国舅都转告我了。”

“你还是老样，说不话的时候只会找酒喝。”太后温温柔柔一笑，一对眉却锁得更。

“下的事？可怜当年的我只

可是下除了等，秦广实在想不其他可行的对策。

下次？只是这“下次”要到何时才是个？如果福隆说的话是真的也罢了，可若是龙延洛不想见自己，那等多久也是白搭。秦广隐隐有些后悔，当时要是在龙延洛说不行的时候及时住手就好了，现在也不会落得这么担惊受怕的凄惨下场。

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开不了。狠话放不，但又不能柔声安。秦广退两难，见着酒壶还没空，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也不那苦味，只往嘴里倒。

秦广张了下嘴，却在声前改了：“……太后！”

秦广瞪着桌上空空如也的酒杯，不语。

只是，今晚谁都可能来，除了龙延洛。

太后似是叹了句什么，又朗声问：“既然知是太后，为何不拜？”

“太后依旧是原来的模样。”秦广笑，那笑容有些涩。

“皇上正在休息，怕是见不了将军。将军若是没什么急事，还是等下次皇上好些的时候再来吧！”

“还记得我么，秦广？”

上次许中堂还说皇上的已经恢复了些，今天早上自己亲自过去探望，却不想被福隆拦在了门外。老太监知龙延洛这场病的始末，看着秦广的神不善，只尖着嗓冷冷地：

烛光下的影也是浅的，让人恨不能将他抱在怀里，免得下一阵风来，将他整个散走。

“这六年不见，你倒是变了许多。”

那声音不大，自有一气势，在空无一人的院里听来格外招摇。

“年轻人有自己的主张理所当然，我也有了年纪，总不能碍着你一辈，何况你我的事早在六年前就有了了断。……这一趟我本不想来，只是听了你对国舅说的那番话，心里终究平静不下来，总想看看你。”平日里颐指气使的女人漏了难得一见的倦态，话里也少了迫人的气势。那飘飘然的叹息勾得秦广心里一动，早就被埋葬在记忆的6年前的是是非非一一闪现，更添了几分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