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雀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望着对方毫无波澜的眸，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了孟望川或许在某些地方真的和寻常人不尽相同。

不知是因为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还是别的什么，裴青雀的双手仍是冰凉的，小小的两只无力地搭在男人的手心里，格外惹人心疼。

意识到这一，裴青雀的脸难看的可怕。他并不认为能够得到孟望川那建立在对别人残酷的基础上的，沉默半晌，仍旧不死心地开：“她们照顾了我很久。”

“……

两个人之间近乎空白的沉默没有想象之中的那样冗长，像是妥协于裴青雀的心情一样，孟望川看向对方的神里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退让：“公司会给她们的家人准备三倍抚恤金。”

会教他人教他到底应该怎么算账的！

“吴妈，李婶，她们，都，都死了，就在我面前……”被唤醒了那些残酷又血腥的记忆，鸟崽儿抖着嗓，拽了男人致整洁的衣袖，词语破碎得七零八落，颤声：“您说，谁来给我甜呢？”

孟望川看着对面站着的小崽那怔楞的模样，不忍心再迫他什么。见裴青雀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作也不说话，权当对方相信了自己给来的简单且拙劣的答案，只是需要时间去接受罢了。

很快，裴青雀就听到了孟望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跟平常相比毫无二致：“那就让其他厨房。”完全没有意识到话语里的重并非是没人能甜。

裴青雀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试图把自己的手从孟望川握的手掌之中来，尝试了几次无果，只能被动地停留在原地。

孟望川并不是蠢人，不轻易被情所影响只能让一个人看待一件事情的着不同于常人，却不代表他不明白裴青雀未竟的语句里那些没有完全表达来的诉求。

松开了小家伙的一双手，孟望川又重新变成了那副脊背笔的板正坐姿，的指尖在椅扶手上敲击来一串缓慢而有节奏的轻响。

那样自然的语气，就好像刚刚的混战从来没有现过一样，他只是和平时一样，加完班之后从公司回来，看到小崽乖乖地待在家里，心情一好，便吩咐下人拿来给乖孩的奖励。

第46章冷战

并非真正的冷血无情，孟望川的上有着一不自觉的、近乎苛刻的理智，把他从血人情的鲜活之中剥离开来，冷旁观，从而能够平静地思考，最后再最适宜、最准的决断。

他缓和了脸，周那又凛冽的气质一收，披上一层名为温和的伪装，对裴青雀说：“待会让小厨房送甜来，给乖宝压压惊？”

裴青雀知的，小厨房里有几个厨娘就是今晚被虫族寄生的目标之一，他亲看到那些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的妇人，短短几秒钟之内便在自己的前变成活生生的怪……正因为经历过那样的恐惧和无望，裴青雀才会更加对孟望川的若无其事到不可置信。

孟望川听完，眉微蹙。

就像是现在一样，听闻女佣们的死讯，男人面的细微变化却并不是因为可怜那些无辜的佣人们所受的无妄之灾，反而更像是对于没人能够帮裴青雀来合胃的甜的不悦。

——即便那些反应和决策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