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肩豁收起刀，朝那少年：“念七，把他肩膀卸了。我来问话。”

唐洵章并没让这场刑讯见血。他有声有地将从前的片心得讲述了一遍，不过是主人公从畜生改成了大活人，再秀了把刀工削下一块规

唐洵章就着篝火手脚，听同行侃大山，暗骂了一句杀千刀的扯淡。粮只肚不面，一帮汉吃饱喝足开说荤话，唐洵章年纪最小，又是唯一一个没娶浑家的，有几个起了说亲的心思，便问他想找个什么样的婆娘。

风向突变！

唐洵章肩膀被箭过，衣上有，补一下还能穿。他默算距离在一棵老树前停下脚步。忽有人呼小心，他猛地一侧，便见一柄剑从脖边笔直飞过去，正好把一个家伙钉上了树。

方大开大合打上一场的唐小哥：“……”

那日在茶馆碰上的小姑娘云雀似地到树边，不费灰之力下剑，打算故技重施，扭却见同伴温吞地卸了死士的下。她遗憾地搓搓手，小声嘟囔：“得留活，活——。”

夺走刀谱，后聂十七为首的正豪杰捣毁了赤练的老窝，却无人寻得灭谛刀谱的下落。

若说死士被苦主抓个正着倒霉透，被苦主抓个正着并绑成了爬虫就是倒霉到见土地公——霉穿地底了。

唐洵章烦不胜烦，话到嘴边却得顺溜：“年纪比我大，手比我，喜吃我的菜，最好洒脱些……懒些馋些无所谓，我给着。”

唐洵章到有人盯着他，心觉不对，一个鷂翻避开两只冷箭，落地之际双脚发力再起，跃上枝杈往下扫视。不过顷刻，下的人已得不可开，但双方势均力敌，一时半会儿难分下。草垛里有四个持有臂上弩的手，见一击不中又失了矢的，正移目搜寻他的形迹。

唐洵章下树拿最近的一个开刀，一刀毙命后立即拽住尸挡住前，下一瞬就听到箭的噗噗声。他有意将人引开，拖着倒霉鬼的前臂中一个，背向镖车跑了数丈。

唐洵章抱剑守着镖车，想起十七，心里发沉。再想想刚刚编的一堆胡话，又有发苦。他掏那张字条读了三遍，神意稍定，少顷又叹了气。

前些时候，即距正之首石盟主五十大寿还有一月光景，一个僧侣打扮的年轻人托镖局护送一件给盟主的贺礼。天晚年尚佛，每逢闰年，京畿辄兴大佛会，数以万计的浮屠与此佛门盛事，镖局的人也没多想。哪知旬日后平地起妖风，有谣诼说那僧人是赤练余孽，而他托的镖，正是灭谛刀谱。接着又有人说那僧人系赤练右使咷笑浮屠，是十七刀与其勾串共谋秘宝，所以没能死成。

天仙未必有，祖宗倒是有那么个。唐小哥面无表情，一人送了一拳。

杀气骤生，嘶突起。小径上近一丛丛影影绰绰的人影，和衣而卧的镖师齐齐围过来，严阵以待。

篝火渐熄了。天空上寥寥地卧着稀疏的星和圆得让人神昏意的月亮，从匹和人堆里飘来一汗味，酸里偏咸。

后冷兵接声由密疏，想来是分一队来跟他的。

众人哄笑：“得，兄弟你这不是在讨媳妇，是供天仙哪。”

另一个被什么玩意儿击中了弯，打了个趔趄想追人，又被不知哪来的丝线牢实地从腰绑到脚，摔了个脸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