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得近玩啊。

那日夜，阿拾犹为得画之喜而不能寐，见院里月华正好，便披衣而起来到园中，仰看那半满的月，不太明亮，却很清澈，伴着数星，便是在秋夜也没有几分凉意，反而让人沉醉如熏。

“这样啊……”莫觞，“那么阿拾要什么呢？我若给得了的，一定给你。生辰寿星最大。”

莫觞已铺开了纸，照例让阿拾磨墨，七分狼三分兔的笔毫饱了淡墨，只在毫尖略勾一，下笔如有神助，不过片刻工夫，一幅白莲图就宛然在目。

要你的笑。“什么也不用。公待阿拾这么好，阿拾无以为报，哪里还要什么贺礼。”阿拾笑笑，又垂下去忙手上的活。

“我若能寻到那相思石，定将它赠与你……你，可明白……”

不远，莫觞的屋烛火已熄，却隐隐有太息传来。阿拾不由自主地竖起耳，那本若有似无的轻叹渐渐明晰。

莫觞取过阿拾手中的锄放到一边。“今天就不用活了。阿拾这么能，收的报酬却微薄如此，倒是我该过意不去。选一样罢，就当让我安心。”

莫觞笑着站起。“这有何难？要什么内容的，我给你现画罢。”

“……莲。白的莲。”就如你一样，雪白的莲。

阿拾摇。“都很好。只是阿拾不需要。”阿拾只要你能开开心心就好。

“都不喜么？”莫觞似乎有些疑惑的样，“没有合心的？”

属于他的，无价之宝。

莫觞真心笑容的人，不在这里啊。

阿拾沉半晌，侧看了莫觞一，又低下去，轻声：“……我可以，要莫公一幅画么？”

第二天莫觞屋，底果然泛着隐隐的黑。阿拾心疼地为他沏上一杯参茶，特地加了枸杞和黄芪，淡淡香沁人心脾。午后本是莫觞念书挥毫的时间，这天却打不起神来，趁着天和就在院里榆树下支起张罗汉塌，燃上宁静悠远的杏香，塌边小几上放上一壶茶一碟心，莫觞就倚在塌上手里握一卷书，有一没一漫不经心得看着，没多久就昏昏然

“……清……你的生辰就要过了呢……我却还没有选好要赠你的贺礼……你，要什么呢……”

莫觞角笑意如，阿拾喜得几乎要掉下泪来。

书上有首诗，是怎么说的？阿拾驽钝记不得了，仿佛有那么两句，宛若白莲，一步一华。是这么说的么？阿拾若说错了，公可不要笑，阿拾会努力学。只要，公喜。阿拾里，公就仿佛这白莲，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纵然是为了那人而染上俗世愁绪，也是清幽得仿佛雪山尖上那一抹微云。

阿拾有些恍惚地回屋。该睡了。明日还要早起呢。

阿拾仔细看那图，墨淡回转，在雪白的纸上幽然绽放着摄人光华，与那作画的人，真真是一般无二。阿拾不懂画，只觉得好看而已，但他就是知，这幅画，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还喜么？”莫觞侧过来轻问。

阿拾了外袍。夜了。毕竟是仲秋了，果然有些凉了呢。

“喜。”怎么不喜。这是公你亲笔画的，亲手送与阿拾的，于阿拾，自是恨不得刻在骨里铭在心上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