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腰间挂着的葫芦摘了下来，去掉封，打了个呼哨。一条细细窄窄的蛇缓缓舒展开，从葫芦中探了，嘶嘶吐鲜红的信。

“要么是孤儿，要么就是被卖了的——哪儿还有家呢。”

这还未完全恢复，不过几句话的工夫，他便已觉得心力瘁。瓶抚箫忙将他

系统崽说：【哎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二哥呢哎嘿？】

再看其他人，“还有人吗？”

吞龙立刻趁这个时候打岔，笃定：“爹一定是想看我的。”

场中一片静默，许久后，还是瓶开了。

他手指敲了敲桌，问：“有几个要走的？”

瓶还心：“可咱这馆里的钱......”

这可是要人命的！

小倌们面面相觑，竟没一人举手。半日后，才有一个面如敷粉的小倌哆嗦着嘴，怯怯地举手了。说是有个相好的情郎，要去寻他一待上几日。

“见着也快到年关了，”寇秋学着原主的语气，心平气和，“也给你们寻几日空闲。银照旧发，你们看，若是有想回家看看的，就回家；若是不想回去的，就留在馆里，一起闹闹过个年。”

原所建起的这座小倌楼叫南风馆，就在京城里，平日倒也是客来客往、络绎不绝。因他不克扣，虽严厉却从不罔顾人命，众小倌倒也都真心服他，虽然大不两岁，却都叫他一声爹。馆中其他人也就罢了，唯有吞龙、瓶、探弓、戟及抚箫五个，那是京城中大红人，哪个不凭借一独门绝技让人仙死，即使在王公贵族中也小有名气。

要是碎里，可就不是一朵败的事了。

他顿了顿，许久才：“那我们便在一过年，大家闹闹，倒也好的。”

唯一一个被夺去位置的，是城中第三，隔醉仙楼的朗月。

“爹是知的，”他柔柔，“我们这些人呐，都是天生的贱命。”

寇秋如今初来乍到，却也不敢直接搞些大动作，只得先：“这几日，咱们馆中暂且停业，歇息几日。”

寇秋忙叫停了他的动作，同时绝望地和系统说，【这孩是不是傻？】

众小倌皆是一怔。

半晌后，又是瓶来了。他贝齿咬了咬，：“爹，您这意思是......”

瓶怔了怔，像是没想到寇秋竟会这样劝说。他玉一样的手慢慢从瓷瓶上收了回来，手指绞在了一，倒像是因为这善意而有些不知所措。

他手指绕着发，神情却一恍惚起来。目光在空中飘飘，没个着落。

寇秋直接找了银给他，顺带笑着祝了他新年快乐百年好合。

“那个不用担心，”寇秋说，“有爹在一日，就饿不着你们一日。”

还二哥。

寇老的更疼。

就凭这五大牌，南风馆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坊间有风客，在男风这一块儿，南风馆能在前五中占去四个名额。

其中许多无奈心酸，实在无法与人言。哪儿还能指望更多呢？

“打住！”

吞龙开始脱衣服，“我这就给爹看看......”

寇秋骤然听了这话，也禁不住有些心疼。

不过是浮萍罢了。走到哪儿，就漂到哪儿，如今到了南风楼，日还算好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