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啊。”

可人终归是人，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总是会生情来。情的保质期是三年，再轰轰烈烈的情三年后也会逐渐合变为两人之间难解难分的亲情。他和程伟京之间的情经过岁月沉炼，已经很难说得清是情、亲情、友情还是其他什么，更掰不开哪一占得更多。

苏建辉坐在病房门的长椅上，呆望着房门上的窄玻璃，病床上程伟京安静的仿佛没有了气息一般。程华涛的助理王季同和他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心惊胆战地等着程伟京麻药劲过了清醒过来，无比期望这个等待时间能无限拉长……

苏建辉是个擅长解决问题，却不懂得理情问题的人，这话往浅里说是不太懂情，往狠里说就是智商情商都不低却不长心，揣着明白装糊涂。

“建辉哥你在哪儿？”西泽洋在电话那很小心地探问。

苏建辉一刹那以为自己幻听，低看见西泽洋手上那条熟悉的伤疤，眶一下有些酸。他嘱咐过不让他来，可他还是不听话的跑过来。那一瞬间苏建辉是

给西泽洋打回去西泽洋却没接，对着暗下去的窗，苏建辉忍不住叹了气。刚想转往楼上走去，听见楼里现一个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就被从后牢牢抱住。

开足风的车中，似有冷风从窗，一凉，心徒然下坠。的反应比大脑还要快，他拉开车门便向楼上跑去。

西泽洋没有问手术的结果，从苏建辉犹豫克制的声音里他已经嗅得那个结果，那个没有下文的“我”字更是如同指向的抢打开保险发的那一声机械响动，微不可寻却叫尽在咫尺的人惊心动魄。

“建辉哥。”

当年、以前、曾经，这些词汇中充填了记忆就会变得有千般滋味，苏建辉讨厌陷回忆他用度的工作把自己武装起来将回忆挤生活之外，但越是不愿回想越是逃避，回忆越是会在特定的时候爆炸。坐在长椅上，医院走廊里形形□□的人来来往往，苏建辉难得长心，脑里糟糟地想了许多细枝末节的小事儿，以为早已被遗忘在记忆的尽的那些事此刻玉米粒似的蹦来炸成一颗颗爆米，顷刻将心占满。

苏建辉听见他呼哧带的声音，皱眉问：“你在哪儿呢？”

震动起来的手机，屏幕上西泽洋的名字让苏建辉有片刻失神。手机在掌心震得手掌发麻，苏建辉从长椅上站起，接通电话往楼梯间走去。

苏建辉边快步走边压低了声音说：“还在医院，我……”他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行至楼梯转弯的窗，窗外已是夜幕朦胧，苏建辉这才意识到原来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他竟丝毫没有意识到。

他的下半辈该怎么办，他该怎么活？

京是那么孤独又那么害怕孤独的一个人，苏建辉完全无法想象当他坠无声世界那没有边界的孤独里要如何度过下半生……他那么钢琴，却在梦想刚刚起飞的年纪被生生断了两手指。这么多年，他独自舐着伤，只剩下钢琴的声音聊以籍，如今却被剥夺了听力。

西泽洋没没脑扔下这句话就掐断电话，苏建辉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一脸莫明，抬手看了表距离手术过去了四个多小时，程伟京大概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