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只有李老师一个人，老太太拿着不锈钢杯泡胖大海喝，看见他来还情地跟他打了声招呼。陈林心急如焚，但面上却不好显来，慢悠悠跟老李太太客了两句，随便找个借门了。这时候已经快九，姜玄就算是

陈林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盯了屏幕好几秒。然后他挂断，又重新拨了一次，还是占线。他刚想打第三个电话过去，这时候上课铃响了。他不得不把手机放下，只能发了条短信过去，说了句：“起床了。我上课”他匆忙又慌，连标符号都忘记发了。

他这么想完，又在心里骂自己，真矫情。既然都了决定，床都又上了几回，还在这腹诽什么。陈林向来秉持着伴侣之间不猜忌、不唾弃的原则，此刻他还愿意接纳姜玄是他的大龄智障海绵宝宝，就免不了对自己的这小心思有不快，他想，姜玄不是都回来了吗，吗啊你，别这样。

是别人学生。陈林这话一，底下一个个都缄默不语、下笔如飞，偶有翻书偷抄的，陈林假装没看见，转回办公室了。

然后他拿了那叠卷，转往楼梯走。他站在侧楼梯的转角，靠着窗，耳边是几个班级的学生传来的读书声。他听了一会儿，有一个班级估计是在背政治，嗡嗡嗡地吵得他脑袋疼。然后他了眉心，掏手机，给姜玄打了个电话。他本以为姜玄那边得过一会儿才能接起来，结果完全乎他意料的——姜玄手机占线。

陈林走到教室去，静了静，呼了两下，然后把手上的卷分给前排几个同学，叫他们发下去。陈林拿着自己的那份答案，开始讲解古诗词鉴赏。上课上到一半，两个同学起来问问题，他对着卷上理解的内容说了几句。然后伸手翻了下自己手机，还是没短信。他心里像烧了团火，又燥又急，偏偏发作不得，只能憋着。等到终于挨到下课，他假装没看见两个学生捧着卷凑上来要问问题的小脸——天呐这时候他哪有心情，然后匆匆卷了东西走回办公室了。

陈林屋的时候屋里一个人没有，他们办公室三个老师，除了他以外，一个是老李太太，周末的时候郭主任的意思是这李老师不成，要退了，估计现在已经开始偷懒，大早上还没来，另一个是个年轻女老师，平时就是老李太太带的小徒弟，这会儿估计帮李老师看早自习去了。陈林走到办公桌前，想着把周五批好的卷拿来，一会儿上课给学生们讲讲，走到自己桌前翻了下屉，没有。

他愣了一下，有儿慌，随即回想了下，哦，周五的时候给放储柜里了。他的柜在办公室最里面，他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想起周五的时候为什么把这些东西锁里。尽他现在已经了决定——他要再给姜玄这傻一个机会——但他会想到当时的心情，还是有恍惚。其实不过是过了两天，但这两天对他来说却像过山车似的，心情倏忽上下。尽他竭力避免自己陷那自怨自艾的情绪中去，但还是免不了多少有如鲠在，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没经历过这两天，他和姜玄之间尽恢复到了以前的样，但有这些经历总是不如没有好的，就算他清楚地知晓，生活中的事情，不过如东，遥无尽期，但毕竟人不如川，断没有冲刷掉的理，最多只能冲淡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