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乃是一大男似的气概情怀，但若对象是陈林，倒似乎并不能为对方所容。于是姜玄也最终没有这样，只给陈林夹了一些蔬菜在碗里，又劝：“你吃东西，不然胃要烧坏了。”陈林，夹了煮烂的白菜吃了两，又放下筷，端着小小玻璃酒杯在上面敲了两下，只听见“叮、叮”两声，陈林突然跟着那乐声轻声唱了起来，尖抵在牙下，拖了个“无”字长音，一拐三拐，令他脖微微扬起，睛眯起来，白皙的脖上有些青的血，在灯光之下显一细腻的光泽，四周围烟雾升腾，模糊了他的面容来，姜玄只听到他细碎沙哑的声音慢慢哼唱着，却逐渐发不声音来，只见他张开双，仰面立在黄灯红的夹之中，额上冒了些细汗，闭的双目之间睫翕动，像山涧中蝴蝶颤动的双翅，落魄而脆弱。

北方人偏吃铜锅涮羊，但陈林荤腥吃得少，两人了些蔬菜菌类，又要了海带和，陈林勾了个笋片和北方酸菜，但姜玄说这个季节笋不新鲜，陈林于是又划掉。饭馆里有个小戏台，日常有些不名的票友上去演绎一番，但此刻天已晚了，店里虽有客人，却没有表演，老板放了些京戏唱段，大概是从央视录的，声音影像也很清楚。京胡月琴声响不断，一番咿咿呀呀之中气腾腾的铜锅架上，便是竖在他们前。那锅四周围圈成弧，里面是辣汤，中间竖一丛烟囱似的筒，像海中一尊孤零零的塔。底下的灶火一开，一圈蓝火焰爆来，不多时便将这小小一方圆桌灼了，那浪从那烟囱之中飘来，冲着陈林脸上扑过去，化了他封起来的四肢与。他终于动起来，先铺了一层酸菜去，又转问姜玄：“你要先吃什么？”也是习惯照顾着他了。

他醉起来最能唬人，清醒时候醉态，是风情是艳，醉了却又显得无比清醒，一双睛越发有神，扫过来又冷又厉，轻轻挑挑眉，像要剜人一颗心来左右查看似的。此刻他便这样看着姜玄，一双嘴微微张着，中一珠沾了酒，更泛些光泽来，像偶张的壳之中被挖的珍珠，在朦胧的月之下显迷幻的光彩。姜玄被他这样瞧着，心里一也不惊慌，反倒生一些说不的柔来，想要将他揽在怀里、耳鬓厮磨着柔声安。

中离开，两人什么行李都没有带，姜玄牵着陈林的胳膊，见他神有异，轻声问他：“你还好吗？”陈林膛起伏，半晌才叹了一气，反手抓起姜玄的手，低声说：“我饿了，带我去吃东西吧。”姜玄愣了一下，随即向前半步，伸手将陈林抱在怀里。他的怀抱很宽，陈林趴在上面，突然到一阵恍惚，这拥抱已不有什么情，仅仅是安，但也足够令陈林勉打起神来，跟着姜玄上了租，去了家火锅店。



姜玄心中有些说不上的闷痛，张了张嘴，最终却说：“等开锅再下吧。”陈林，又喊来老板要看酒单。姜玄抓他手臂，本想劝阻，但陈林转来看他，目光沉静，倒是让姜玄忘记要说些什么。陈林笑了笑，看在姜玄中，又觉这笑容万分勉，已没有灵魂。陈林低声说：“陪我喝，天太冷了。”姜玄便说好。于是白的啤的都要了一，菜还没吃，酒已过了三巡，陈林面酡红，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