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际已经发白，莫恒被邻家鸣声叫醒，披衣起床去如厕，才一门，便见莫霖蹲在灶房边上洗衣服。平日里家中衣服多是莫恒同江苇清洗，莫霖惫懒，能躲就躲，少见他这般勤快，莫恒不由纳罕，走到近前问，「你这是甚么呢？」

这一日，正逢端午，沔城中家家门外挂了艾草驱邪避秽。沔旧俗，每逢端午，必要在汉江上赛龙舟耍，因着这几年接连风调雨顺，今年过节，沔知府特意拨银两来充作彩助兴，是以这龙舟赛比往年格外闹些，沔城中的百姓十之七八都去看闹，学中也放了假，莫恒一大早便带着莫霖并江苇去了江边，看过龙舟，又去观赏百戏，直待日落方回。晚上，江苇将大早上包好的粽拿去煮了端上桌，莫恒又捧壶雄黄酒，三人分饮，算是过节。

，学不甚么名堂，我也教不得甚么功夫，不过学个一招两式，防健，能对付得几个地痞无赖罢了。」

念叨完，便撂开手不再过问。

莫霖正要将亵往衣竿上晾，不提防给惊了一，手一松，啪唧掉在了地上，不由怨：「爹你走路声儿成不，大清早的吓死个人。」

莫霖年纪小，两杯酒下肚便觉，也忘了练武，好歹填饱肚便去睡了。这一躺下便直梦中，一忽儿梦到前街陈记杂货铺家的二闺女羞带怯地给自己递个香，一忽儿梦见对门刘大哥新娶门的媳妇着鼓一对脯笑眯眯地凑过来耳语嬉笑，绮丽荒诞，莫可言明。如此梦境纷直到寅末，突地醒来，初时还有些迷迷怔怔，待一翻，始觉下一阵凉腻，伸手一摸，惊得腾一下坐起，掀开被仔细一看，却又不是床，好一会儿才记起上所书，男二八肾气盛，天癸至，气溢泻，和，故能有，登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了，一时又惊又羞，忙起来翻净衣服换了，拎着换下的亵，悄没声地开门来，到灶房自缸中舀来搓洗。

便在这时，江

莫霖气急败坏地夺过来，「笑甚么笑，有甚么好笑的。男人不都有这一遭么。」

莫恒便放了心，：「负本领之人，往往自视过，视律法如无，单凭一己喜恶行事，便易惹下祸来，是以才有侠以武犯禁之说，霖儿这，虽不是个惹是生非的，只是要他谨言慎行循规蹈矩，那也不大容易，好如你所说，罢了。再说如今乃是太平盛世，想来也用不大着这等功夫罢。」

江苇原还觉得莫霖生惯养，说不得学个一两月便丢下了，孰料莫霖练兴致来，这一学便到了来年夏，一拳法已习得了一小半去，虽在江苇中不过是拳绣般的，然莫霖骨却见的结实起来，不复同龄少年般的孱弱，虽则骨架尚还偏小，但肌理致，骨匀停，且行止中自然而然带了英气。他本就生得睫大白皙秀致，这下更添气韵，引得一条街上未阁的小姑娘们时不常便来妙堂门转悠，把莫恒逗得哭笑不得。

重又涮洗净，着一张大红脸晾上。

莫恒捡起一看，竟是条亵，再看一儿脸，他是过来人，还有甚么不明白的，登时便笑声来，「儿，你这是长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