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忙：「客官放心，药齐了一

两人所在乃是邓州辖下南诏县境内，前方不远便是县城，不过半个时辰，便到城下，此时城门方开，城的多是些卖菜卖柴的老农，他两个一尘土，衣服上血迹斑斑，上还系着兵，混在人群中颇是扎，那守城的官兵便上前来问，「你两个是甚的？这血是怎么回事？」

叫了两遍，莫霖只是不醒，江苇心中一沉，探手摸他额，只觉如火炭，登时叫一声糟糕，解下绑缚的腰带，长臂一伸，将他抱到自己这匹上，倚在前，打沿官疾驰向前。

须臾写方来，江苇接过来看。他在妙堂呆了这几年，也颇跟着学了些药理，见方上俱是些辛温解表一类，并无虎狼之药，便放心在柜上付钱抓药，又同那伙计商量：「舍弟这副样，少不得要在此耽搁几日，我兄弟俩这便去投宿，劳烦这位大哥，药抓好了送去街西那家客栈，我带舍弟先去安置。」

这南诏县地偏僻，县城又小，城中只得一位大夫，便是这位杨姓老叟，行医数十年，医术不说十分明，倒也颇有些经验，摸一摸莫霖脉象，再看看他苔，：「这位小哥儿是受了惊，又染了风寒。我开付方，先吃上几剂，好生将养几日也便好了。」

说罢门去了，不多时搀了位胡白的老叟来。

江苇抱拳，「军爷容禀，小的同弟弟打南边来，途经此地，前往苏州投亲，因昨日错过了宿，夜宿山林，不想遇到一伙盗，银两抢去不算，还要伤人命，小的学过些武艺，侥幸砍伤其中两人，这才同弟弟逃得一条命，这血便是那人来溅上的。只是舍弟昨夜经此一吓，起了烧，急需求医，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这时天尚早，药铺尚未开张，江苇下了，将莫霖背在上，上前叫门。那药铺的伙计不想这般早便有主顾，好半晌才来开门，见是浑血污的两个年轻后生，唬了一，唯恐有甚么人命官司，不敢放二人门。江苇便把方才搪守门兵丁的话又拿来说了一遍，伙计这才放下心，一面将二人让来，找凳安置了，一面：「二位来得忒早了，我家坐堂的先生还没来呢，您且稍等，我这就给您请去。」

那官兵看他说话斯文，怀里少年也确是个生病的样，不疑有他，挥一挥手便即放行，不忘指：「得城过一条街向右走便是个药铺，有坐堂大夫，街西是家百年老店，被褥净，价钱也公。门在外，最怕糟个灾生个病的，你这兄弟年纪小，可怜见的，又撞见这等倒霉事。」

不料这守门的小兵这般心，江苇谢过，抱着莫霖直奔药铺。

剩下的那把腰刀，与莫霖一人一匹，翻上，也不敢再回去大路，只辨明方向，自林中穿行，往邓州而去。

江苇一勒缰绳，转去看莫霖，「霖哥儿，莫要再睡，邓州到了。」

林中穿梭不比外路平坦，两人磕磕绊绊走了半宿，莫霖疲饿加，又兼父丧伤心，支持不住，后半夜伏在上昏睡过去，江苇怕他跌下来，解下腰带把他绑在背上，牵了缰绳在前慢慢走，天将明时，终于穿林来到官上，回望去，邓、沔两州界石已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