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年夜起，济世堂的生意也淡了下来，没了那许多活计，谢霖每

油蜡烛，又买了便宜的烛台并文房四宝，拿回家去。

第十章

谢苇领了五两镖银，并一个三两银的红封，又得了两坛酒，一刀，回了家。

见谢霖犹自皱着眉，只得又哄：「只背这一次罢了，你不乐意，日后我不去就是了。」

彭明旺早已从段镖得知谢苇手不凡，便是总镖也需礼让几分，自己那日实是有不识金镶玉，平白了个大丑，自那之后见了谢苇总有些讪讪的，能躲便躲，今次这差事躲不过去，着过来带了话，完事之后也不多说，转走了。

谢霖先松了气，继而又怒，埋怨：「走镖本就辛苦，你才回家，也不歇歇，去卖这苦力作甚，那油灯又不是看不得书了，倒钱买这些。」

临近年关，各商铺或忙着收拢货，或忙着将银钱运回总号，连带着四海镖局生意也越发兴隆。谢苇打从哀牢关押运药材回来，未曾稍歇，便又随着段行武往冀南走了一趟，直到腊月二十三方回了京。一城，便听得四均是叮叮当当一阵刀剁砧板声，十分纳罕，问：「这般响动，是甚呢？」

等到四海镖局割完差事，聂大海发下话来，即日起关门歇业，待过了正月十五再行开门生意。众伙计领了年前最后一笔镖银，又接了年节打赏的酒、红封等事，便各自别，一哄而散。

谢苇晓得他并非心疼银，只是看不过自己劳累，便也不恼，笑：「油灯忒暗，仔细把睛看坏了，还是蜡烛好用些。再说搁家里闲着也是无聊，背几袋粮而已，只当打熬骨了，还能挣些闲钱，有甚不好。左右不过去了两日，能累到哪里。」

到了家中，正撞见彭明旺等在门外，见了他：「段镖叫我来跟你说一声，后日启程去哀牢关。」

谢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拎着他衣领拽回来摁坐在桌前，「我去码扛粮挣的，你柜里的钱我一文没动。」

谢苇切了，叫谢霖端了饭菜上桌，两人一面吃一面说些近日琐事，提及后日又要镖，谢苇照旧一番叮嘱。

谢苇，「晓得了。」

晚上，谢霖拎着一包猪回家，喜滋滋：「济世堂东边有家卤铺，十分有名，他家刚锅的卤香气能飘整条街，闻着便叫人吞，可巧今日还剩了没卖去，我见有你吃的猪耳朵，便都买了。」

一扭钻西间卧房查看柜里银钱。

谢苇恍然大悟，仔细一瞅，见街上果然比平日还要闹几分，当真已有了几分过年的喜庆，不由也微微一笑。

段行武哈哈一笑，「谢兄弟是南边人，不晓得咱们北地风俗，今儿个是小年夜，该吃饺，这是家家剁调饺馅呢。」

等吃过饭，谢霖收拾了桌，便要拿医书来看。谢苇起蜡烛放到桌上，将那油灯熄了。谢霖瞅着那儿臂的油大蜡烛，又看看谢苇摆来的一文房四宝，登时双目圆睁，问，「几时买的？你哪里来的钱？」

谢霖这才撅撅嘴，不再言语。

不等谢苇回话，脑海中一念闪过，便是一声大叫，「你撬锁从柜里拿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