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三指搭于寸关，凝神细诊。

谢霖诊完，又听章桓所说，便已心中有数，只是为着小心起见，仍是叫章桓吐一观。待看过苔，便到肖余庆旁桌上取了一副笔墨，挥毫书就一方，双手呈给章桓，：「公公这是肝上亢，不涵，以致肝木不荣，又兼略有脾虚之症，致心脾两亏，方才夜不能寐，五心烦躁，易怒多梦。这一剂汤药连吃三日，当能见效，只是此病尚需慢慢调养，非数日之功可以去，待三日后，还需再调一调方，连吃一个月才好。」

谢霖这一诊足有盏茶时分，章桓已是不耐烦起来，正要诘难，却见谢霖收了手，：「敢问公公，近来可有失眠之症，是否难以眠，眠后多梦易醒，又或烦躁易怒，心悸难安？」

谢霖：「小的方才细察，这位章公公脉细数，苔淡

章桓摆足架势，接过方淡扫一，见不过是些酸枣仁、茯苓、远志、玄参之属。他常年掌御药房，纵没学过医，却架不住日日与众御医共事，耳濡目染下，多少也晓得些药，见这方开得中规中矩，平平无奇，倒也没甚么虎狼之药，遂一扬手，叫那小太监拿了下去，：「先三副药来，我且吃着，三日之后若不用，再来向肖掌院讨教。」

当此时，几名医士私语不断，便连几个太医也是接耳，屋内一片嘈杂，肖余庆重重咳嗽一声，风逐一扫去，方将声音压下。

章桓后常年跟着个小太监随时听用，这小太监自殿来便如泥雕木塑似侍立一旁，这时方活转过来，抢先从谢霖手中接过方，转呈上去。

他说得轻描淡写，实则此般症候无一不合。盖因章桓如今居位，一半是自家上，另一半却是托赖太后中为总太监的义父郑回之故。只是郑回一年前又新收了个相貌过人的小太监袁宾作义，于自己日渐冷淡。近日皇后中总一职缺，章桓本拟求义父荐了自己上去，却不料袁宾先行在郑回跟前了耳边风，倒把他家兄弟袁成送了上去。章桓本就又气又恨，不防月前采买的药材又了纰漏，虽已压了下去，却接连生了几场怒气，不经意间已是得了这失眠之症，先还勉能睡上两个时辰，渐渐地竟是夜夜睁到天明，好容易困劲儿上来，不过半个时辰便惊醒过来。如此折腾了七八日，自是神倦怠，白日里烦躁不已，丁小事亦能发作一通，这才觉不妙来。

说罢瞥谢霖一，施施然去了。

待他一走，众御医并医士看罢闹，也纷纷借故告退，自去忙活，殿中霎时空了一半。

章桓一怔，沉片刻，方：「近日倒确是有些烦躁，晚间也睡得不大踏实。」

他今日登门，本就是想请肖余庆为自己诊治，不想才一门便听见了那一番话，故此捺不住脾气，言讥讽，实则话才，便已暗悔不该得罪肖余庆，只因不想落了下风，这才撑罢了，不想这少年一语破自己症候，且分毫不差，不由登时收起小觑之心，最后一丝怒气也消弭不见，不过为着面，神情中却仍是一副倨傲之态。

肖余庆此时方脸一沉，将谢霖带自己素日理公务的东阁中，低声问：「你可诊清楚了？章桓脉象当真如你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