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姨娘听完，圈一红下泪来，哽咽：「贱妾薄命之人，原不敢妄想儿女之事，只是老爷厚待于我，若不能为老爷生个一儿半女，又怎对得起老爷如此真心相待的情分。」

玉姨娘赶忙拿帕拭去泪，笑：「老爷说的是。」

这等内闱之事，谢霖全无兴趣，凭他二人在那边郎情妾意，只作不见，却于两人言谈间，偷偷打量这屋陈设，见墙上挂着一柄佩剑，案放着官帽，桌上笔墨纸砚俱全，便知蒋晨峰定然常宿于此，心念电转间，已是有了计较，自去开药方，：「先照这方吃上一旬，日

蒋晨峰自是谢不已。

谢霖此时已然见多识广，远非当日在沔的市井少年，听了这话，再看这位玉姨娘风姿行止，当即猜到此女必是青楼楚馆之中调教来的魁一，那烟之地的老鸨为着绝除后患，往往于女孩儿们初来癸时便下寒凉之药，以绝息，下这玉姨娘既已从良，又得了将军，自是想要儿女傍，是以求到太医上。

蒋晨峰：「正是如此，似我等领兵之人，在家能待得几日，倒是在外东奔西走多些，药汤哪里及得药膏方便。」

谢霖心中明镜也似，取脉枕，为玉姨娘把脉，不一时，：「如夫人脘腹之中寒凉如冰，想是以前吃了虎狼之药留下的余毒未清，又兼脾肾两虚，自是难以受，若想要嗣，必得先把调理好了不可，方倒是有的，只是以如夫人现下的情状，非得用药将五脏六腑培上个一年两载的方能见效，至于调养好后是否能得嗣，却还需看天意如何了。」

谢霖仔细看了看，又上手自胫骨直到髌骨，一面压，一面问询，过不多时，：「将军这断骨接得本是不错，只是当日拖得久了，日后又不曾好生保养，又加领兵练过于劳累，于旧伤不利，这才发作。我记得医典里倒是有一方可治此类骨伤，乃是将药材煎熬煮，兑中，每日泡敷，极有效验，只是将军军务繁杂，使用上恐不大便宜，倒不如制成药膏涂抹在患，日后随携带也甚方便。」

玉姨娘是极有的，已吩咐翠备下笔墨，又端了来，谢霖在盆中净过手，便去桌上写了张方，予蒋晨峰，「将军先照着这方煎了汤来，一盆中兑一剂，每日将伤泡上半个时辰。至于那药膏，熬制起来极是不易，里几味药材还需斟酌加减，且待我回去慢慢来。等得了，再与将军送来。」

谢霖又问：「尚不知这位如夫人有何不适？」

那蒋晨峰登时一脸疼惜之，只：「太医既是说了有法可治，想来定能如你所愿，合该喜才是，如何又哭了。」

寻到个乡野郎中接合了断骨，侥幸不曾落下残疾，只是日后每遇着风雪雷雨便酸胀作疼，这几年疼得愈发厉害些。」

蒋晨峰便指着玉姨娘，：「此女往日里不慎服了些虎狼之药，于诞育嗣上恐有妨碍，还请太医费心看上一看，若能得个一男半女，便是此女的造化了。」

语声既轻且柔，叫人听了便不由自主心生悯意，再这般梨带雨的一哭，便是百炼钢也要化作绕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