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还不至于灰飞烟灭。”

一片落红坠地，紫落微微沉默

紫落得知事情的原委后，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席地而坐，面前显现一把古琴，手指抚过。

“紫落，亦或者是……姬兄，你数次在危难时刻手相助，想必也并非巧合，容我煽情说一句多谢。此番，我便不回天了，恐克不住情绪，今日便启程直接去南海罢。”筑遥微抬眸，这天，终究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心有一说不的觉在不断蔓延，或许正如他说的，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

秋的风，很冷。可届时的心，更冷。

紫落停下抚琴，微微抬眸，谓然：“我到底还是那句，万事从开起便已注定，无论你如何努力，它不过是换了个方式、换了个理由，结果终究不会改变。”

筑遥就这么抱着天煞的尸首，不知过了多久，余温逐渐消散。

“一切早已注定，他命里今日便该灰飞烟灭，无论是以何方式、何理由，结果终是不变的。为你挡那一剑，是他自己的选择。”紫落语气淡然，仿若惋惜，仿若藉，实则为送别故人的哀伤却又无法的痛。

逐渐地，天煞的开始变得透明，直至彻底消失，化作一缕青烟消逝于天地间。

紫落晓得此时筑遥心定然是不好受的，可难受又何止是他一人。

三番故意与他作对，将他视为敌人。却不想，他最后竟是因自己而死，为他灰飞烟灭。

紫落稍沉默，轻声：“不是的，只要有人想以诛神剑杀你，他便会挡，终究还是逃不灰飞烟灭，这便是他的宿命。”

这一刻，筑遥脑倒是清晰，冷笑：“倘若不过天帝默许，她可拿得到诛神剑？说到底，终究是这天容不下我筑遥。”

残念站在一旁，只字未言。虽说他不怎么喜天煞这个人，可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个难受。更多却是因为，他不想去打搅筑遥。

筑遥不知心何滋味，恍惚地看向紫落，缓缓：“终究还是怨我。”

“回去送命？”筑遥冷然。

“可是，倘若那日我没有失约琼宴，我就不会下凡，不会贪恋红尘，也不会自告奋勇来界救人，这样……就不会闯乾坤山，不会放上古凶兽，天帝不会责怪下来，天煞不会为我挡剑，也就不会灰飞烟灭了……一切，终究还是我的错。”

紫落眸一闪，凌厉的光芒不经意划过，转而化作一抹抚般的笑容：“你莫要想太多，且先与我回天罢。”

筑遥稍沉默，眸底了一丝冰冷的寒气，“她一句误会，便枉送了天煞命么？因为她是帝君，就可以滥杀无辜？”

筑遥恍惚的眸一愣，惊恐地看着紫落，无可置信：“你是说，天有人非要我灰飞烟灭不可？”

琴声依旧，故人已逝。

紫落轻叹一气，谓然：“想必是西华帝君听错了罢。天帝谕：‘缘君成，贪恋红尘，当罚；私放上古凶兽，当诛。不过，朕有言在先，他既救了我天族功臣绝影，可赦免过往一切罪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个月后，剥其仙位，贬至南海荒岛，终其一生不得踏半步。’”

待紫落找到筑遥之时，天煞已然化作一冰冷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