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嘉回家时瞿连娣也在，在小厨房饭。瞿嘉从他妈妈旁肩而过。

他在屋里床上坐了一会儿，发呆，神直勾勾盯着大衣柜，盯着大衣柜镜里自己的样貌。

瞿连娣拎着锅铲往屋里探了一：吗呢？

“算了，不弹了，回家。”瞿嘉那时神和讲话声音都似乎很成熟了。

他然后从床小柜的屉里，拿他妈妈衣服裁布用的大剪刀。

“老师平时也听这些，”周玲笑说，“那你想唱这些，就唱这些！”

“你什么呢？！”瞿连娣冲来，一把夺过剪刀，看那姿势角度还以为要戳到睛里呢。

你想什么呢啊？睛

瞿嘉右角下方，挂着那粒小黑痣，“据说”是从他爸眉上那颗痣来的。他瞪着自己瞪了一会儿，不能忍受这张脸，着剪刀尖，往自己下抠去……

俩小孩在背后晃悠着，一路就在八卦：“哎那是陈嘉么。”

瞿嘉就经常拎着书包跟着周老师上楼，到音乐教室。也没有外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就他们两个，非常安静、平静。周玲老师就让他坐在教室里那架钢琴前面，从零教起，从最初的指法教到简单的曲，后来跟他说，你小可以买个电琴在家里每天练练了，你真的学得很快了！

瞿嘉散学拎着书包从校门走来，后面跟着俩低一年级的学生，同路也往胡同区走。

他们小学教学楼，是一栋六层的普通建筑，音乐教室就设在最层，以此避免打扰其他教室上课。

他对着大衣柜镜，直接上手剪了自己的睫。

电视剧里，就有一位忘恩负义抛妻离婚的负心汉“王沪生”，举国皆骂王沪生。所以，在他们机床厂里，这事也是人尽皆知，全厂都在骂陈明剑！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啊。

瞿嘉又恢复了在校园里独来独往的状态，从不跟别人同路而行，除了经常被他们班主任和数学老师叫去办公室开小灶补课，他看起来边没有任何人陪伴。

瞿嘉站住了，猛地回过去，盯着后面的人。

“他爸长什么样儿？就跟陈嘉长得像的其实，睛特像，睫老长老长的，哦好像脸上也有颗痣。”

咔嚓一剪下去，睫给剪秃了。秃了右边儿的，再剪左边儿的。

那一阵儿，周玲在楼里撞见了，都会叫住他：“哎瞿嘉，我放学正好有空，你上楼来跟我学钢琴吗？”

周老师有时问他：“唱个歌，你们最近班里都行听什么歌？”

“我也听我妈说了，我见过他爸爸呢。”

“……”

“你知他爸妈打离婚了么，我听我妈在厂里说的。”

改了名字的那位同学，那段日是很艰难的，因为这一下，全学校也都知了。小孩都不住嘴，人人都会说的，不懂这是最伤人心的事情。

神就很厉害的，后面俩孩直接被吓一，立刻就站住不敢讲了，战战兢兢地，其实、其实好像也……没说什么难听的坏话啊……

“是啊，就他啊。”

瞿嘉想了一下：“齐秦，王杰，四大天王。”

周玲也不劝说，不提家务事，就看着他说：“弹一会儿你再回家，我们唱个歌。”

一时间没找到小号剪刀，大剪刀不太趁手，也凑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