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瞿嘉瞅他，“不是。”

芳福至心灵似的对他个，从来不收他看录像和打台球的钱，即便周遥也不缺那几个零钱。

“啊，谢谢！”周遥嘴很甜。

录像厅里多人，有年轻的，甚至还有附近居民区过来的中年汉，吃完晚饭闲着看片儿。周发、周星驰、刘德华、张国荣这几人主演的片最火了。

瞿嘉：“……”

沉默，惆怅，安静地看着屏幕里的枪林弹雨、血四溅、打打杀杀。

周遥在校队训练完后，有时候家里没晚饭，他就直接跑来东大桥，在台球厅隔的“国加州面大王”，吃一碗面。

到底是什么和什么啊，俩人都不说来那些词汇，假纯还装傻。他们都别过脸去望向别，上有些发，胳膊碰到一起还打静电了。

念小学时就敢挂在嘴边的生理卫生词汇，现在长大了，反而不会再随便说，懂人事儿了，就害臊了。

他真的想躲了……

周遥偶尔低自己大，后来直接把架在前面凳上，开始小。

周末傍晚，周遥又晃过来了，芳用神一指：“那谁里屋看录像呢，你去吧，港产的新片，周发。”

“哪什么啊？”瞿嘉反问。

周遥吃这个面，就是为了跟瞿嘉唐铮吃到一桌。街对面就有一家新开的肯德基，但瞿嘉不喜去，提过一句“太贵了”，周遥就很自觉地也不去了。

“没有，我谁啊。”瞿嘉没表情地说。

“就那什么啊。”周遥不好意思地一笑，“我看他俩也合适的，没有那什么啊？”

唐铮跟那个，是一对么？”

内心其实一都不静，每一思维都好像划到心尖儿上那块，又不想说话……

周遥了小黑屋拿一扫，即便黑着灯，凭借屏幕的一光亮，他就能扫到瞿嘉的侧面廓。他过去一坐：“刚训练完，一臭汗，不好意思啊。”

他喜来东大桥的小店，因为这里有他熟悉的烟火气息，有他的童年回忆。而且，芳唐铮那些人，都对他特好，情大方。

瞿嘉说：“没有吧，没见过。”

周遥胳膊上有明显的肌线条，舒展而健，跟瞿嘉自己手臂线条是一样一样儿的。这就是十六岁的少男很青的、刚健气的材。所以，现在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贴着抱着黏糊着了，那样成什么事儿了。

周遥说：“今天练素质我又，在场上躺了半天，我们队飞飞和

周遥问：“唐铮在学校里没女朋友么？……还是校外的？”

周遥：“那你呢？”

这所谓的加州面，跟加州是嘛儿关系都没的，国佬压也不吃这面。那时的北京，就行各式各样的洋名字、洋店铺，简直像是搞起新一的洋务运动。但凡跟洋味儿沾边的就能火，能让社会上的人群双一亮趋之若鹜，甭它是真洋还是假洋。街边服装小店要叫“耐百克”，发廊叫“伊莲娜·金”，喝酒只“人”，烟定要“万宝路”，t恤左一定要贴个“公”的小兔标，腰间带上再镶个“鳄鱼”……整个城市都土洋土洋的。

唐铮凑过来：“又了？”

“没有那什么……”周遥小声哼唧，“那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