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就你，不准抠，抠难看了。”周遥笑时一白牙，光在脸上灿烂。

“咱兄弟谁跟谁啊？”周遥特开心的。

周遥也端详瞿嘉：“你脸上也有，你别抠啊，这玩意儿绝对不能抠！”

周遥都知，瞿嘉在芳的台球厅里看店，卖碟，还在大棚的书摊和饭铺里都打过零工。

周遥：“……我记得有来着。”

然后俩人开始研究男孩的青痘。“啊，都抠坑了。”周遥说，“你这脸，就快跟我们队里刘雨那脸差不多。”

瞿嘉冷笑：“一瓶洗面够买一个原味桶，我还是想把这钱吃了。”

“靠，”周遥说，“你脸重要！”

那时的零用钱，基本都是瞿嘉放假打工自己挣的。他们母之间，有些不成文的不用商量的默契，瞿连娣给儿负担学费，这是义务，是正事儿；瞿嘉自己负责在外面吃喝玩儿的消费以及烟钱，不会再伸手他妈要钱。他穿的仔和匡威鞋都是自己钱买的，每天早晚归，除了晚上睡觉基本都不在家，在外面浪着，甚至有时晚上都不回来睡。

“你青痘长睛旁边吗？”周遥不止一次摸到某人角那块凹痕，“我记得你这儿有个痣吧？没有么？”

“多吗？”周遥说，“两个香辣汉堡，一桶原味，一份香辣翅，两个土豆泥，两杯大可乐，一个大薯条，一个草莓圣代，咱俩还吃不完？我都觉着不够吃！”

瞿嘉说：“没痣，你记的是别人的脸吧？”

俩人坐在肯德基餐厅里，一明媚的光洒在靠窗的桌上。吃，一样一样儿的吃光这些无比可的。

后来周遥真的带瞿嘉去买洗面，瞿嘉决认为蓝岛卖得太贵，俩人去了家乐福大卖场。

瞿嘉同学就在资本主义自由奢靡的大卖场里，被周遥拽着絮叨着买了人生第一洗面。后来他自己都忘了，俩人还争论好久，当时第一洗面，买的到底是“可伶可俐”，还是“碧柔”？“东洋之”？

周遥又说：“你以后别再用皂洗脸，用洗面。蓝岛就有卖的，回我跟你去买。”

俩人都觉着香辣堡好吃，而土豆泥简直超级好吃，瞿嘉都没怎么吃过西餐呢。“怪不得你满脸青痘。”瞿嘉抬看周遥。

那

“怎么就，不是，我的，脸惹……”周遥闭着嘴嘟囔。

肯德基在北京开了好几年，普通人工资也了，但还是觉得略贵。尤其这柜台上完餐，立就掏钱付账的，瞿嘉听着钱数就拦着了：“太多了吧？”

”

这家法国品牌的大超市在北京如同横空世，那年开张时可火了。每人去推一辆购车，成车成车地往外装，在这地方买东西愣跟不要钱似的。工资了，人心都变狂了，消费望呈几何式增长，市场自由了。

“是你的脸么？”瞿嘉边又是那特别……勾人的小表情，“不是你的脸你得着么？”

“谁就是你的了，你有多少脸你？”瞿嘉说完一磕在桌上笑，唠叨遥，腻歪遥。周遥也很无耻地乐了。

“以咱俩人饭量，要是天天都吃这个，我就真穷了，没事儿，吃！”周遥又说。

半大小，能吃穷全家，他俩真的都不够呢。“贵，别给你吃穷了。”瞿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