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的，空枕肚里悉索作响，那是他爸的私房钱。

那是一张被手汗泡了的船票。

这一片是工厂家属院区，基本都是同一个单位的，每家每都是熟人，经济状况也差不多，所以不太加以防范。如果偶尔人去了却忘记关门，大呆就会摇摇摆摆地到你家去，看见了什么就拿起来玩，玩腻了放回去，或者随手一扔。

院外停着辆拉棉纱的卡车，司机就在不远跟人买烟，他纵一跃车斗的棉纱堆里，心想着车开到哪儿就兜到哪儿。

“小……阿姨！”

唐缈见他右手握拳，像是着一个东西，便问：“手上什么？拿给我看。”

“大院门？”唐缈又问，“老阿姨还是小阿姨？”

唐缈威胁说：“大呆，再瞎喊我脱你了！”

只听他妈咆哮说：“谁是你妈？谁是小刘？快起来！你是哪块来的？怎么跑到我车上的？”

“今天晚上七开船？”唐缈惊，“大呆，你是从哪儿偷来的这张票，那个丢票的人非急死不可！”

唐缈几把全掏，见都是些票和分币，来不及细，将其连同几件胡收拾的汗衫短，一包万年青饼，一军用壶白开一起了书包。

他环视四周，打定主意，从二楼台翻了去，落在一楼人家的院墙上。

第3章江之二

唐缈睁开，发现他妈不见了，面前

那家四十岁了还着涎的傻儿正在毒辣的光下曝晒，看见了唐缈，便“咄、咄、咄”的喊起来。

大呆本尚可，但智商较低，常常犯无心之错，比如拿人家的东西。

“没有偷！小阿姨……给我的！”大呆嚷嚷。

大呆齿混，但毫不示弱：“唐……唐缈哥哥坏！”

大呆摊开右手，把一小张卡纸了来。

“什么阿姨？”

谁知车发动后，晃晃悠悠，又有好凉风，唐缈两一合睡着了。睡着了以后梦，梦见被他妈揪着膀摇，摇得骨架都要散了，他痛苦地讨饶说：“妈！妈！我知错了我错了，我就让小刘打瘸了算了！”

“就是门……阿姨给的！”大呆很持。

唐缈担心大呆拿了人家的钥匙或者证件之类的，一定要他拿来，于是甜言语哄他，说请他吃糖，带他去玩。

“不……认识！”

唐缈正在为难，考虑怎样才能找到失主，突然听到他爸咆哮：“唐缈——！麻了个痹的，你跑到那块去啦——？！”

大呆的自我认知是六岁，所以他中的“小阿姨”应该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成年女，本来应该坐今天下午的船去重庆，结果路过家属院门时心大意丢了船票，让一个傻捡了带回家。

大呆说：“不是偷的，阿姨……阿姨给的！”

他来不及多想，将船票往袋里一揣，三步并作两步逃了家属院。

“是你认识的小阿姨吗？”

“南京至重庆？”唐缈着船票翻来覆去看，那上面写得很清楚：重庆江客票，五等无铺，票价X元，还戳有红钢印日期。

唐缈指着大呆的鼻说：“你吊人闯祸了，居然偷人家船票，小阿姨去不了重庆了！”

大呆连忙把手藏到背后：“不……给你看，你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