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澹在话筒那一愣，随即：“行。我可真是荣幸。当时和你在图书馆第一次见面时，怎么想得到……”

：“落款是：大楚佑光三十年一甲登第探陶生广川庚年秋撰。”

无论是谁帮他把那些文集留存于世，陶清风都觉得心中动又酸楚。

虽然现在并不是抒发情绪的时候。

“带着所有的记忆、知识和格？别再说失忆断层了，”严澹的音调虽然依然低沉温柔，内容却不容置喙，“还挖到了一块石碑。刻着，那天你生病在睡梦里唱过：‘朝驱，平野草正；暮驱，烟斜山雨微’※。”

陶清风再次前一黑。

陶馆是崇安年间国监祭酒燕澹倡建……那些文论诗作长联稿件，是燕澹生起，然后为他刻碑的吗？还是说，因为“南山”是陶清风的老家，那里的太守县丞乡亲们替他办的呢？

严澹仿佛听懂了他沉默的问询：“这些碑都是从‘陶馆’里挖来的。全国最大的‘陶馆遗址’有一座‘碑堂’。这是其他的‘陶馆遗址’都没有的。二十来块碑。其中能辨认的碑，有五块。一块是，一块是，一块是，还有两块是……”严澹顿了顿，改了称呼，“陶探，你写的诗。”

“你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对吗？”严澹顿了顿。

陶清风终于从沉默中找到一理由，：“你说过，我是古人‘神授灵魂’上……”

陶清风刚才那惶恐的情绪，很奇特地平静下去。哪怕是被知了这么荒诞不嵇，不似人间之事，但严澹并没有大惊小怪。听得严澹今天这番话，无论是刻意他话而行的一番想象，还是掌握那些

陶清风为他淡定的语气，提起来的心脏重重落下，迟疑：“那我怎么称呼你？严……严兄？行吗？”

严澹又起了话：“别着急。这次发掘的楚碑，并不只一块。还有一块是我找了很久资料，却没找到的大楚佑光三十年登科录。上面记载了三甲共六十二人的名字。你都很熟悉吧……听一听，一甲状元：应大砍。一甲榜：燕澹生。一甲探：陶清风。”

陶清风又陷了沉默，原来自己梦里，还念了这首儿时的歌谣。只是为什么这些都会刻在石碑上，现在又被挖掘来，现在“新南县”行的保迁工作，不是大楚最大的学堂——‘陶馆’的挖掘、迁移和保护吗？

陶清风艰难：“其实我……”

严澹在话筒那边摇：“你别叫我老师了。一想到我在和古代成千上万人选来的儒生栋梁说话，我就压力好大。”

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回忆着那时候的场面，两人对坐读书，一开始并无，却恰巧在取书看时，两人双手相碰，叠于书上。

陶清风心底一酸，不仅为这个恍若隔世的称呼。更是因为……竟然真的有人把他的诗稿文论从乡下整理来，并刻碑保存？

仿佛冥冥中的昭示。

陶清风对着话筒：“严老师，我，我只是……”

“陶清风。”严澹是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全名，：“这个名字，也不能说没有同名同姓。至于陶广川，这个名字，也不能说没有同名同姓。但是既叫陶清风，又叫陶广川……一千二百年前，应该也只有那一位探郎。至于这一千二百年后，想来也不会是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