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风坐在院中井边读剧本，上裹着一层白的纱帘。陶清风把电灯泡取下来了凑在剧本边，光线就从面前扩散到他装束周围，猛然一看就像一只白木乃伊，差没把翟艳吓病来。

陶清风：“这里光线不好，只好把灯取下来。比烛，不用担心烧着书和帘……”

康学英赞：“我没有选错人。”

翟艳目瞪呆：“你看上去倒是很熟练啊。”

“蚊帐。”陶清风从纱帘里：“屋里，屋外蚊又多，只好用这个裹着。在屋里桌上，你自己拿吧。”

陶清风专心演赵辉，场景都是实地拍摄，借了农民家的地和棚，相应也给对方一笔钱。陶清风在演秧的时候，镜里只需要拍摄几分钟。但是那个早上，陶清风真的光着膀替对方家，把秧苗全在田埂中好了，一排排幼的秧苗在田中神奕奕。那个农民溜达回来都惊呆了，检查了一下秧情况：居然间距、度和培土，都老练的。

“你在上披了个什么鬼？”她心有余悸地问。

那农民问剧组成员，被陶清风听到，陶清风温和笑了笑，说：“我以前真的过农活。”那些人都笑了，却由不得他们不信，对陶清风更纳罕了。

翟艳评价：“就是举着灯泡照起来很吓人。”

不是爹妈……

翟艳去拿了，又被闭门窗，蚊香片烧着烟熏蚊的味给熏来了，呛：“好办法，待会你睡觉时，它们肯定都被杀得片甲不留。斗争经验丰富啊。”

陶清风笑了笑：“以前在我老家，夏天晚上读书时，也有很多蚊。怎么驱赶都没用，我娘亲就给我织了一块透气的蚊帐。夏天我要是在外面树荫下读书，就这样裹着。回去睡觉了，再把它挂在床上。”

康学英这时候也加了他们对话，补充：“其实我并不指望是靠清风的‘粉丝’来扩大对年轻人的影响力。而是他‘在这里’，成为某标志。”

伍明涛懂了，笑。陶清风也懂了，对康学英说：“当时的顾问团觉得，年轻量演员功课是一好的讯号，所以对剧本提了新的要求……我党的时候，董老先生也说，粉黑多少都不重要，资历也在其次，而是作为一个新的起。我大概明白了。”

但是没办法，人总是要往前走的，陶清风不能因为几个粉丝不满意，就不拍这意义重大的片。就算是定妆照被粉和黑P成了各一言难尽的表情包——当然，粉丝P表

院门走来翟艳，她被蚊叮咬得生无可恋：“你这里有没有——”猛然看到陶清风的打扮，尖叫一声，差没表演个回旋踢。

陶清风心想，要是粉丝们看到他这裹蚊帐的扮相又会说什么呢？可能颜粉会更加崩溃吧……

晚上收工的时候陶清风在看剧本。他还要修改自己的论文。农村房间里电灯瓦数不够，蚊也在灯下嗡嗡飞着。屋内空气憋闷，他就到外面院中。

当年陶清风就是靠着蜡烛、白墨和蚊帐，读遍四书十三经，从孑孓一的伶仃学，终成登堂探郎。

陶清风不一会儿听到院门脚步声，院门没有锁，他没抬说：“请。”

这也是陶清风格外喜桂树下的缘故，清香沁脾且防虫，那棵树下蚊要少得多。